高段位的心机婊是什么样子?.md


title: 高段位的心机婊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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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te: 2024-12-09 09:00:01

我的后母要把我卖到窑子里,但她不知道,被抓走的那个其实是她的宝贝女儿。

真是笑死我了。

当她看见我完好无损地回家,皱了皱眉,还以为是我逃走了,一通阴阳怪气,说我人贱命倒长,叫我赶紧滚,怕我给她惹麻烦。

我笑得无法抑制:「母亲放心,他们已经把人抓走了,干吗还来找我?」

后母一愣,脸上疑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了眼表,脸上的肌肉开始颤抖。

我看着她缤纷多彩的表情,假作好心道:「哎呀,妹妹怎么下学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没逃走吧?」

说罢,我轻轻地捂住嘴,在她即将崩溃的表情中无辜道:「看来已经被抓走了呢。」

我是陈家的大小姐陈韵蕊,生于富贵之家,自小锦衣玉食。可惜十四岁那年爷爷去世,爹爹彻底当家后,不到一个月便将

外室偷偷地接进了门。

那女人叫秦红红,一个过气花旦,身边还带了个和我同岁的女

孩。

从此家中麻烦不断。

一方面,母亲出身大家,为名门淑女,自小学的是端庄大度,

遵循礼教,哪里敌得过秦红红这种惯会装模作样的戏子,自然

是吃了不少亏。

另一方面,秦红红长相娇媚,凹凸有致,极有风情,更是将我

爹迷得神魂颠倒。

我看着母亲守活寡,于是开始更加努力地学习,在父亲面前露

脸。因此,父亲每个月倒也会来看几回母亲,夸她贤良淑德,

也会夸我冰雪聪明。

每到这时,我就会说:「都是爹爹聪慧,所以女儿也聪慧。」

他乐得开心,母亲也会点点我脑袋说我「厚脸皮」。

我笑得天真又仰慕,乖巧地坐在爹爹身旁,看着母亲满足的模

样,真是恨铁不成钢。

终于有一天,我心中这些积压的不满彻底地爆发。

父亲又被那女人截和了,母亲却强颜欢笑地送父亲出门。我骂

她只知道委曲求全,半点性子也没有,活该被个婊子磋磨。她扇了我一巴掌,我惊得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母亲也一愣,急忙来摸我的脸,我狠狠地打开她的手,哭着跑

回房后就把《女戒》《女则》那些书撕得乱七八糟,烧成灰

烬。

看着那跳动的火苗,我的心也慢慢地静了下来。

从前,母亲是我最羡慕的人;但现在,若要我长大变成母亲那

样,我宁愿去死。

次日,我和父亲说我不想再叫夫子来家里教导,想去那些洋人

开的新式学堂。

此时,街上外国人越来越多,父亲本就有此打算,思考一番后

便同意了。

母亲张张嘴,看到我冷漠的眼神,还是没说话。

我们陷入冷战。

在新学堂中,随着学习,我愈发恨她那自怨自艾的封建思想,

恨她将所有的委屈、苦痛都自己咽下。

一周后我便去剪了短发。

本以为她会生气,谁知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和我的校服模样相

同,但质地更好的衣服。

她知道我皮肤嫩,校服肯定会害我起疹子。看着她有些讨好的笑,我抿抿唇,上去抱住了她。

她拍着我的背和我道歉,说了一些都怪她太过软弱,才让我失

去父亲的爱,以后一定会改,让父亲多来这里看我之类的话。

我盯着她温婉、秀丽的眉眼,心中酸疼。

她哪里知道我早就不在意那男人爱不爱我,我只是不想她再受

委屈。

后来,母亲开始改变,父亲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但我没想

到,秦红红竟然那么阴毒,诬陷母亲和别人通奸。

看着父亲血红的眼,我上前哀求,求他相信母亲,而他直接狠

狠地将我一脚踹开。

我当即呕出口血,可没用。他看都没看,直接就叫下人将我母

亲杖毙,对外则宣称母亲因病去世。

那一刻,天塌了,我晕倒过去。

等醒来已是晨曦,地上只余下一滩血。我就那样在地上躺了一

夜,疼得呼吸都困难,衣服也被露水打湿。

陈宝娇穿着蓝衣黑裙从我身边经过,嘴角勾勾,弯腰道:「是

我和爹爹说的哦,嘻嘻,今后你就是小——杂——种。」

她初具美貌的眼中满是恶意。我抬手正准备打她,却突然看到她身后的嬷嬷一点也没阻止的

意思,陈宝娇眼里还有一丝得意。

我突然意识到,她想让父亲彻底地厌恶我,害我没法翻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理智得要命,收回了手。

她皱了皱眉,我冷笑了一声,走向父亲的房间。

那天,我哭得不能自已,边哭边呕血。

父亲滴血认亲确认我是他的女儿后,没把我赶走,继续供我上

学,只是我在家中的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胸口被踹的伤也落下了病根,情绪一激动就会疼痛难忍,需要

常年吃药。

家中无正房,秦红红便以正牌夫人身份自居,反正如今崇洋之

风盛行,老派世家越来越少。

宴厅中,没人会细问对方的出身,只会在意对方的珠宝够不够

贵。

她觉得我翻不起什么浪,又需要个好名声打入上流社会,看着

我畏缩的模样便也没管。

估计是认为我是个翻版的母亲,对她构不成威胁。

我日日窥视着她那满面红光的模样,暗中筹谋。

次年,陈宝娇转来了我的学校,她小我一岁,天天表面上装着一副天真的模样在学校和我「姐妹情深」,而背地说我是姨娘的孩子,她才是正房的孩子。

我沉默不语,心里暗自好笑。她晚我一年入学,既不清楚学校情况,也不知道她现在的举动早就被我预测到。

班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她的情况。

我看着她自作聪明的蠢样子简直差点儿笑出声,也不知秦红红怎么教的,真是又蠢又坏。

看着别人的指指点点,她竟然还以为在说我。

好友林灵被她的行为气到,本来准备揭穿她,但知道我在等她自己作死后,还是忍了下来,叫我收拾陈宝娇的时候一定要叫她。

我点头,笑着捏了捏她圆鼓鼓的脸。

终于有一天,我觉得时候到了,便叫林灵放学一起走。

陈宝娇知道林灵是警察厅厅长的女儿,本来就想套近乎,殊不知林灵早就想骂她,一通阴阳怪气。

不止贬了陈宝娇这段时间的装柔软、善良的行为,还把她的身份揭了个穿。

此时正是放学时间,人来人往,陈宝娇站在原地脸又红又白,身边的「朋友」也在听到这些话后嫌弃地离开。她孤立无援,哭着跑了。

我低着眉眼,心中冷笑。

这才小打小闹,可得好好受住啊。

妹妹!

「啪!」

回到家,秦红红直接当着父亲的面给了我一巴掌。

我捂着脸看向她,准确地来说是她的身后,陈宝娇正在父亲身

旁哭得死去活来。父亲见我被打,皱了皱眉正准备讲话,却还

是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他还在介意我母亲「偷人」,心中微凉,垂下眸子。

另一边,秦红红婉转的语调染上哀痛,似乎在恨铁不成钢:

「韵蕊,你怎么能在学校欺负娇娇?」

父亲看着我,眼中又厌恶又心疼,见我还在看他,便直接错开

了视线。

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欺辱家妹,这学上到狗肚子里就别上了。」父亲冷声道。我低头跪地:「对不起,我应该制止妹妹和林灵吵架。」

父亲听到「林灵」两字,看向哭泣的陈宝娇,陈宝娇缩了缩脖

子。

果然,她没敢告诉他们和自己吵架的是林灵,而把所有的错都

怪在了我的头上。

「那是警察厅长的千金?」父亲语气好了几分。

我擦去眼泪,表情内疚道:「是。我们今日一起放学,谁知道

宝娇突然凑过来,还和她吵起来了。」

陈宝娇不哭了,直接指着我道:「要不是你,她怎么会知道我

妈是姨娘?肯定就是你说的!」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儿笑出来,死死地咬住唇才憋住,眼泪都出

来了。

看起来像委屈哭了。

秦红红脸都绿了,狠狠地剜陈宝娇一眼,父亲眼里也有些不

满。

陈宝娇又气又恨地看了眼我。

「韵蕊,来,我看看你的脸。」

父亲招手将我叫去,掩去些眼中的嫌恶。我期待地看着他,轻轻地拉上他的袖子小声道:「爹,我不

疼,你别不开心。」

因为刚才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我的半边脸都疼得像火烧,但

我依旧保持着镜前练好的乖巧笑容。

阳光又明媚,配上这伤应该效果不错,最重要的是让他这个被

女人玩弄的蠢货想起来,我也是他的女儿,一个心心念念「渴

望」父爱的女儿。

果然,他眼神复杂地拍了拍我的脑袋,问我胸口的伤怎么样。

我摇摇头,攥着他袖子的手紧了些:「和爹爹多待一会儿就不

痛了。」

说着,我咳嗽了几声又急忙憋住,小心地看了眼他。

他神色软下几分。

我心里一阵嘲讽:白痴!我母亲一片真心你看不见,这种小伎

俩倒是吃得挺快。

秦红红反应极快,见状立刻上前满脸心疼:「对不起啊韵蕊,

是我太冲动了。我去拿药给你抹。」

说罢,眼泪半掉不掉,含情脉脉地看向父亲。

父亲压根看不出她的装模作样,立刻开始心疼:「好了,韵蕊

是好孩子不会介意的,你要说就说哭什么!」说罢,他直接将我拂去一边,开始给秦红红擦眼泪。

我看着刚攥过袖角的手,心里一片讽刺,不动声色地在裙子上

擦了擦手。

真恶心。

之后,父亲解了我的禁足,还叫我多和林灵走动,不要省零用

钱。

秦红红笑得娇媚,看向我的眼中萦绕着丝丝恶意。

我微笑回视。

吃饭时,我也可以继续同桌,不用再一个人在屋子里吃那些残

羹冷炙。

晚上,我躺在床下。

自从母亲死后,我就再也没睡过床,总担心像那夜般有人会突

然进来。

想到秦红红那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安,她会怎么样呢?

像对我母亲那样偷下迷药,再随便找个男人进我房间?还是在

我的药中掺东西,慢慢地弄死我?

次日,药和往常味道一样,我看了眼丫鬟小花,她看着没什么

异常,我抬手叫她下去,然后将药倒在了花盆中。不知为什么,心里更不安了。

放学时,老师突然叫我和另一个人留下帮忙,我皱了皱眉,叫

林灵两个小时后让丫鬟去外面的电话亭打个电话找我,随便说

个同学名字,我会来接,如果没有亲自接,就是不在家。

她担心道:「要不我陪你?」

我摇摇头:「可能是我多想了,但如果真是秦红红动手脚,你

得在外面,不能和我一起出事。」

她不太愿意,却还是点点头,塞给我个东西,我一惊。

她安抚地笑笑,让我小心,然后才走。

我心里微暖。

等帮完忙,已经离放学二十多分钟,整个校园空荡得厉害,我

走在廊中,夕阳的红光照在我身上,仿佛沾染了血色。

来到车旁,今日的司机不是陈叔,是个新面孔。

他笑得谄媚,见到我立刻下车开门:「小姐您来啦,陈叔今日

病了,叫我来帮忙。」

「不用,我走回去。」

看着他的模样,我退后一步道。

这张脸,我死都记得,是当初从我母亲房里逃走的男人。只见他笑着看了眼周围,此时街上人已经不多。

我察觉不妙,急忙往学校跑却被他抓住,一块布盖上我的口

鼻,我挣扎了几下后就假装不动了。

他将我扔到后座便开始开车。

我眼睛偷偷地睁开一条缝儿,路越来越偏,我重新闭眼,心脏

跳得厉害,又怕又兴奋。

原来这男人不是秦红红随便找的,太好了。

想到这里,我握紧口袋中的东西。

他将我塞入后座后就急忙关门,车开始启动,大概半个小时才

缓缓地停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咔!」

车门被打开,带着汗湿的手抓住我的小腿,将我拖出车外扛到

肩上。

我睁开眼,荒郊野岭,有些零散的废旧窝棚,估计没人住了。

走了好一会儿,周围窝棚都没有了,感觉他准备将我放下,我

默默地闭眼。他似乎在打量我,黏腻的手抓住我的脸左右地看看,发出声淫

秽的笑。

「还挺滑溜啊。」

他咂咂嘴,手从我脖子慢慢地下滑,腥臭的呼吸越来越近。

我冷漠地睁眼,他正陶醉地在我脖颈上边嗅边道:「真香,杀

之前玩玩也没事吧。」

却不知道我已经把林灵给我的东西掏出来,对准了他的下体。

听着这话,我冷笑声:「玩玩没事的。」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他愣了愣,看向身下,油腻的脸上慢慢地显出痛苦,然后捂住

下体边惨叫边在地上打滚。

我慢悠悠地系好领上的扣子,看着他满地打滚的模样,一脚踩

在他的手上碾。

「叔叔,你想怎么玩啊?」

说罢,我用枪指向他。

他满头大汗,见到我的枪吓得更是说话都不利索,烦人得紧。

我狠狠地给他的脸上一脚,将枪塞进他的口中微笑道:「叔

叔,再抖走火了哦。」他嘴唇发白,看着我的样子像看个恶鬼。眼里满是祈求。

我笑得更加温柔:「真乖。现在,我问你答,懂?」

他僵硬地点点头。

「你是秦红红什么人?」

问完,我慢慢地将枪拿出,然后踩在他准备伸向木枝的手,给

他的胳膊一枪。

他又是声惨叫。

我掏掏耳朵委屈道:「叔叔这样偷袭太可怕了。」

说完,给他另一个胳膊也来了一枪,这样他就不能动了。

谁知道他竟然疼晕了。我怕他死掉,将他的外套撕成几条布,

给他裹住了伤口,然后把他腰间的小壶打开,闻了闻,是酒。

淋在他的伤口正好。

「啊!」

他哀号出声,感觉像彻底崩溃了,涕泗横流地冲我磕头。

说是磕头,不如说是在地上爬。

「我,我错了,放过我吧,求你了。」我把玩着手中的枪,这是林灵父亲给她的袖珍勃朗宁,抓在手

上刚好。

「好啊,回答我的话就行。」

我倚在树上,冷冷地看着他在地上脸都扭曲的模样,淡淡道:

「怎么进府的?」

如今世道混乱,父亲一向惜命,府中加了不少打手,人来人往

也都需要在管家老徐那提前报备。

他疑惑一瞬,缩着脑袋:「秦红红瞪了眼门房,他就把我放进

来了。」

听到这话,我紧了紧枪柄。

那个门房当时也被找来问话了,他却说是母亲叫他把人放进来

的,他不敢不从。

还挺机灵,知道不能得罪秦红红。

我冷笑一声。

男人被我的笑声吓得一抖,空气中传来股腥臭味。

「秦红红是你什么人?」

他已经很虚弱了,却又不敢不回答,白着脸道:「相好的,但

现在没有了,她看不上我。」我绕在他身边走了圈儿,笑了笑:「不行,她得能看得上

啊。」

他一怔,我将枪伸向他的头,他急忙道:「对,对,她是我相

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却没移开枪。

「叔叔,你回头反水怎么办?我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呢。」

他吞了吞口水:「不,不敢,求你,求你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收回枪。

他松口气,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精神太过集中还是伤太重,又晕

了过去。

我看着他尿湿的裤子,离远几步。

枪声那么大,肯定有人能听到,而且这个点,林灵应该早派人

给我家打过电话,知道我不在家了。

果然没多久,她满头大汗地带人找来,看到我,肉眼可见地松

了口气,狠踢了踢脚地上半死不活的男人。

「你那继母真狠,说你在家,还问我丫鬟我是谁,我叫丫鬟直

接挂了电话。」

林灵气得絮絮叨叨,模样超可爱,我忍不住笑出声。4.

到她家后,我终于能放松些神经。

因为她父母都很忙,今天也不在家,只有我俩吃饭。

餐桌上,她兴奋地告诉我她父亲终于同意她做医生了,她开心

地眉眼飞扬,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我不禁笑出声,为她开心,紧绷的心情也慢慢地舒缓了。

就这样,我们几乎聊了一夜。

次日我心情极好地回家,秦红红看到我像见了鬼。

我冲她挑挑眉,便收回视线。

父亲急匆匆地赶来,先担心地上下打量了我下,然后才松口

气,开始怒斥我夜不归宿。

我乖巧却疑惑地看着他道:「昨日我在林灵家住,告诉过宝娇

让她帮我带话啊。」

其实我没说过,但这不妨碍我理直气壮。

陈宝娇本来还在幸灾乐祸,听到我的话一怔:「陈韵蕊,你胡

说什么啊!」

父亲皱了下眉,我「害怕」地低头道:「父亲不信的话,可以

问林灵。」他当然不可能去问,不过也没因此惩罚陈宝娇,只是说:「以

后少和姐姐闹。」

我有点儿惊讶,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为我讲话,有点儿发愣。

他也不自在地咳嗽了声,就转头走了。

陈宝娇委屈地上来就想打我,却被秦红红拉住:「韵蕊,你比

你母亲有本事呢。」

她看着我,上挑的眉眼含着怒意,还有丝隐晦的阴冷。

我弯唇:「母亲还是关心关心你的相好吧。」

她的神色彻底地冷下来,扭腰离开。

我盯着那背影,心里仿佛盘踞着条难耐的毒蛇。真恨啊,被这

么个货色夺走最重要的人!

还好,那个人估计不久就能说话了。

就是浪费了我给她准备的另外一个惊喜,还挺可惜,找了许

久,才找到皮相、气质都如此好的人呢。

不过也罢,先让秦红红继续和他联系着吧,以防万一。

谁知秦红红那么性急想杀了我。

第二日,药便比往日酸了些。我直接去厨房将药渣拿出,请了

大夫,发现里面有白矾。父亲沉着脸和秦红红赶来。

秦红红没想到我竟然能发现药味儿不一样,看着已经支撑不住

的厨娘,白着脸不敢看父亲。

果然,才十棍,厨娘就供出了她,我面上震惊,心里快笑死

了。

「母亲?我对您事事恭敬,你为何如此对我?」

秦红红被我这句阴阳怪气的「母亲」气到脸都有些扭曲,不过

演技良好,转瞬就哭得满脸是泪,打死也不承认,直呼「冤

枉」。

父亲面色阴郁,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骂秦红红「蛇蝎心肠」,

我本以为父亲会惩罚她,谁知此事却被高高拿起,轻轻落下。

秦红红不过是被禁足一月。

他可能也觉得有点儿过分,和我说道:「你姨娘以前真的很

好,都怪我。她当初是我丫鬟,我俩……但你爷爷不同意,还

把她发卖去梨园,她受了很多苦。」

我看着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悲

哀。

总之,彻底寒心。

「没事。」我弯唇道。他长舒口气,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对我而言,再也不是父

亲,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软弱男人。

经此一事,我不再有一丝温情,并开始在父亲身边有意无意地

提起母亲当年的事。

他也开始觉得有问题,却又不肯相信秦红红会那么狠。

重点是,当年是陈宝娇去说「大娘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的。

如果母亲真是被陷害的,就等于他被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摆了一

道,这是他的大男子主义绝对不允许的事。

就这样,家中的气氛一时之间跌入冰点,只有我一个人悠然自

在。

秦红红被解禁后,面对父亲的冷淡越来越焦灼,看我的眼神也

愈发阴鸷。

「你把他藏哪里了?」

趁没人时,秦红红咬牙逼问,我懒得理她,困兽之争,抬眼拂

开她的手径直掠过。

看来找不到王九她还蛮难受,不过她难受,我就舒服了。

同时,我功课常年第一,陈宝娇因为先前校门口发生的事,再

加上我在学校刻意为之自然被孤立了,功课一落千丈。这样的鲜明对比,终于让父亲愈发地偏向我。

当年洋人突然介入,他变通太晚没靠上大树,现在得交不少钱

给商会供奉,以求得庇护,不然就总有些混混、黑帮的人来店

里闹事。

现在又见那些留洋归国的人风光,所以他更加看重我们的学

业。

这也是他之前「遭受大辱」却还是愿意让我上学的原因之一。

如今陈宝娇烂泥一团,只能寄希望于我。

「来,蕊蕊,吃排骨,再接再厉。」

「好的,爹爹。」

我甜甜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脸看了眼秦红红。

她今日一反常态笑得温柔,也给我夹了块鱼肉:「蕊蕊真

棒。」

陈宝娇眼红了,咬唇死死地盯着我。

我垂眸,趁父亲低头将碗一偏,鱼肉掉到了地上。她眼神阴沉

几分,我没理她,放下碗看了看表。

时间快到了。

果然,门房过来道:「老爷,有警察。」父亲一愣,皱眉道:「什么事?」

门房畏惧地看了眼秦红红,嗫嚅道:「说是一月前西山岭发生

了枪击案,和夫人有关……」

我听着这话,低头喝汤,弯弯唇,再抬头,换作一副惊慌模

样:「西山岭?母亲怎么会和那种地痞流氓待的地方扯上关

联?莫不是和之前认识的男人还有联系?……」

「陈韵蕊!」

秦红红咬牙切齿地喊道,我没再多说,「内疚」地低头,父亲

却皱紧了眉。

「你和孩子喊什么?清者自清。」父亲冷哼声。

秦红红明白父亲在怀疑她,脸色苍白,满眼哀戚:「老爷,我

没有。你相信我啊老爷,我心里只有您一人啊。」

父亲则直接甩开了秦红红,冷声道:「去了就知道了。」

然后直接离开。

「老爷!」

秦红红凄婉道,转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在陈宝娇耳边说

了句什么,就追父亲去了。

我看着满脸害怕的陈宝娇,伸了个懒腰,她就是秦红红的工

具,根本不足为惧。

等那个男人说出陷害母亲的事,秦红红再也无法翻身,一切都结束了。

谁知道,陈宝娇竟然跟去了。

我怕她们会对王九不利,于是也赶去医院,远远地看见秦红红正捂住肚子和父亲说了什么。

父亲纠结了一下便跟她走了。

我怕有什么变故,于是先去王九病房准备敲打一番,谁知他见到我就吓得疯狂表忠心。

此时,他因为动不了,急得满脸是汗,手脚也都被吊着,看起来惨兮兮的。

我皱了皱眉,看样子秦红红没时间策反,但她这就放弃了?

据我了解,她贪婪又极在意名利,是典型的美女蛇,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

突然,我心下一惊,心道「不可能」,冲着她们离开的方向就跑去,谁知外面传来「嗵」的一声,紧接着人声鼎沸。

我顺着窗子看出去,是熟悉的青黑色长袍,血液从他的体内缓缓地流出。

因为没立刻死,他的身体还在微微地抽搐,看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那方向看去,竟是陈宝娇。身后,传来秦红红娇媚的声音:「蕊蕊,在看什么呢?」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她笑得阴狠:「你看,都怪你,老娘要守寡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待你。」

她说着,涂得殷红的嘴咧开,眼神爽快。

此时,楼梯突然有人声传来,她立刻变脸,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哭得撕心裂肺。

「老爷!」

那声音肝肠寸断,走廊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一路至楼下。窗外,她扑到尸体上哭到不停颤抖。

没一会儿就有护工抬着担架出来,但她却死死地攥着父亲的手,别人都以为她是心痛到失去理智,但我知道,她只是想耗时间让父亲死得彻底些。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头在发蒙,前门人多口杂,如果真是陈宝娇,她肯定是偷偷地从后门出去的。

一路跑到医院的后门,胸口像撕裂般痛。不知何时,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但我还是没停,任雨水打湿自己。

终于,看到了一个颤抖的身影,她也看到我,像见鬼一样地跑了。

竟然真是陈宝娇,她竟然帮秦红红害死父亲?

我想抓她,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梦里的场景像走马灯一般,大多是爷爷还在的时候。当时我简直幸福极了,父母和睦,家庭幸福。

父亲忙完回家会给我带点巧克力、蛋挞什么的,母亲全留给我。

有时候,他俩还会一起带我去吃时兴的西餐,看那些不知名的画展,离开时,我就站中间牵着他俩的手,总觉得一切都那么美好。

母亲笑得温婉,常穿身浅色旗袍。

我有点儿恍惚地牵着她,也冲她一笑。

紧接着,她摸了摸我的头,便化作沙土被风吹散。我一愣,接着,周围的美好景色慢慢地裂开,父亲也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秦红红跟陈宝娇笑着将父亲拉走,我在身后哭着追喊,跌倒在地,手上一片脏污,身旁有个乞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爬起来才发现,原来这条街道并不美好:阴暗的巷中坐着密密麻麻的乞丐;小混混们正围在摊主前勒索;洋人来来往往,说着英文,吐着辱骂的话语。

空气中,尸体的恶臭与身旁西餐厅的食物香气混杂在一起,生出难以言明的恶心气味。我踉跄了一步,眼前模糊又清晰,原来是又回到和母亲冷战的

时候。

她温柔地给我擦药,轻声细语:「蕊蕊,我给你道歉,但你那

样说话是不对的。我不希望,你变成她那般模样的人。」

我咬咬唇:「她就是婊……她就是坏人。」

母亲轻柔地抚着我的发:「我不希望你满心戾气,我只想要你

平安快乐。」

……

「咳咳——」

一阵窒息,我醒了过来,有人在叫我,声音颤抖,有温热的液

体一滴滴地掉在了我的脸上。

可我的视野很模糊,胸口痛得像火烧,头晕发冷,一时间分不

太清梦与现实。。

「母亲,求你,别走……」

我像抓救命稻草般抓住身边的人,好像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离开

我。

被我抓住的人好像在哭,一直叫我「坚持住」,连拖带拽地将

我往前拉,却因为力气不够,总和我一起摔倒。

即使如此,她还是一次次地爬起来,将我拉到背上,不停地给我鼓气。

淡淡的暖意和冰冷的雨水形成鲜明对比,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后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等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林灵正在我的身边红着眼睛。

见我睁眼,她一下精神了,紧接着又哭了起来:「你终于醒了,烧到四十度整整昏迷两天。我以为你醒不来了,呜呜呜呜呜——」

我看着她,想告诉她「没事」,结果一张嘴,喉咙火辣辣的,根本讲不出话。

「你别说话了,医生说你要静养,差点儿就烧成肺炎了。」

林灵心疼道。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和手上的伤口,心中酸涩,这种时候,也只有她会担心得到处找我,硬拖着我去医院。

我适应了下嗓子的疼痛,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

「疼吗?」

说着,我的手伸向她的伤口。她笑着摇摇头,将一旁的饭盒打开,小心翼翼地给我舀了一勺粥。

我静静地看着她,只觉得心里好像哪里缺了一块儿,浑身都在痛,又麻木得毫无波澜。

「林灵,是陈宝娇,竟然是陈宝娇。」

林灵手一顿,继续喂我粥,我眼眶酸痛得厉害,低头喝了一口。

「养好身体才能报仇。」她冲我柔声道。眼中有泪,透着一丝狠意,然后又舀了一勺粥给我。

我闭闭眼,深吸一口气,胸口闷得厉害:「办出院吧。」

说着,我勉强地用胳膊支起身子,可就连这一个小动作也出了身汗,但我得回去,那女人现在肯定在安排什么,我得去制止她。

「现在不行。」

林灵皱眉,眼神满是不赞同。

我抿抿唇,知道她担心我,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情况有多糟,但我得提前通知那个人,不然让秦红红发现,肯定会直接对我下手。

毕竟她连我父亲都能毫不犹豫地除掉……

而且,这两年的筹备也要浪费了。

可还没等我开口,林灵就道:「蕊蕊,秦红红已经被带到警局调查,可能定不了罪,但压几天还是没问题的,你还有时间调养。」听着这话,我心里一热。

母亲去世后,幸好有她一直在陪我,不然,我可能根本撑不到

现在。

嗫嚅了下,我低声道:「谢谢。」

她一愣,笑着挠挠头道:「当初我刚被接到城里去参加舞会,

王老板女儿骗我吃样品,想故意害我出丑,不也是你帮我的

嘛。」

我无奈地笑了。

那其实就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真没想到林灵会记到现在。

「我运气真好,一本万利。」我笑道,说完就开始咳嗽。

她急忙拍我后背给我顺气,边顺边骂:「呸,叫你别说话,又

咳嗽了!」

我咳着,不禁笑出声。

谁知她笑着笑着,突然抽抽鼻子将我抱住,轻拍我的背:「没

事的,蕊蕊。我们一起熬过去,我会一直支持你,就像你以前

帮我,支持我当医生那样。」

我愣住,一股暖意涌上,回抱住她,眼泪一滴滴地落下。

感受着这温暖,我吸吸鼻子,默默地将眼泪擦去,缓了会儿才

抬头:「灵灵,我想她们生不如死,从精神到身体,全被毁掉。」

林灵微微一笑,握住我的手:「好。」

过了几天,林灵陪我出院回家。

我看着门外挂着的白灯笼,心中酸涩。

走入大门,经过长廊,灵堂中只有管家老徐身着丧服,沉默地

跪在蒲垫上。见到我,他起身行礼,步子有些踉跄,一看就跪

了许久。

我冷道:「陈宝娇呢?」

「二小姐……去上学了。」

听到这句话,我气笑了,只觉得荒谬。不过也是,她怎么还敢

在灵堂待着?

毕竟是自己亲手害死的。

谁知,老徐依旧站在我身边不走。

「还有事?」

他斟酌番道:「老爷去世的消息一出,商会要求的供奉……就

涨了两成,但目前上批货款还没收回来,买主就急着要我们提

前交钱。店里又聚了好多黑帮痞子,根本没法做生意。」「趁火打劫。」我垂眸。

老徐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林灵,我知道他有话说,直接道:「你

说吧。」

他叹气,面露难堪:「老爷还在时,她骗老爷立过遗嘱,很可

能会掌家。小姐你要不……离开陈府吧。」

我没想到都这种情况他还会提醒我,沉默了瞬:「没事,我知

道。」

老徐知道我是不愿离开,叹了口气。

林灵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蕊蕊,要不去我家住吧。」

我摇摇头:「老徐,秦红红之后支银子的话,麻烦您把她签字

按手印的证据全都留下。」

老徐有点儿疑惑,却还是点点头,然后继续在我身边踌躇。

我问道:「还有事?」

他重重地叹口气道:「秦姨娘还在万福赌场输了些银子。」

我皱眉,那个赌场的老板蛇九是上海滩有名的狠人,黑白两道

通吃,私下还有不少生意。

但难得的是,做事相对规矩,所以生意很好。如果传闻属实,利用得当,不止能把自己择出去,还能让秦红

红永世不得翻身,可怎么利用呢?……

我沉吟,让管家下去了。

林灵看着我的样子皱皱眉:「你不会想利用那个蛇九吧?蕊

蕊,那个人很危险,疯起来是不会认人的,我们还是换个法子

吧。」

我笑笑,看着眼前的漆黑棺材,只觉得五味杂陈:「灵灵,你

说,他被骗上天台被陈宝娇推下去的那一刻,后悔吗?」

林灵撇撇嘴:「谁知道呢。」

她说着,默默地陪我跪在铺垫上:「没事,放心吧。蛇九惹不

起我爸,哼!」

我看着她明媚的模样,心中温暖。

「放心。这状况是很糟,但我们当初找的那个人,做得很

好。」

林灵一愣,突然一喜:「难道遗嘱……」

我勾勾唇。

林灵松口气:「我差点儿就打算让我爸在牢房直接处理了她,

真是的。」

我垂眸,手不自觉地握紧,直到指甲陷进肉里才回神:「死在牢里太便宜她了。她害我母亲如此痛苦,我自然也要加倍奉还。她不是喜欢名利,喜欢散发魅力吗?我就让她全部得到,再狠狠地毁去。」

林灵看着我的模样,假装害怕:「蕊蕊好凶。」

我挑眉看她。

她又咧着嘴笑道:「我好喜欢。」

我捏捏她的圆脸,闹了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正经道:「之后呢?」

我有些疑惑。

她沉吟一会儿:「这之后,报复完了,你变成孤女如何自处?是打算一个人在这世道撑起个家族吗?商会、帮派、洋鬼子,哪个都吃人,你又是女子,太难了……」

我收回捏她脸的手,盯着地面冷静道:「叔叔要多少钱才能帮我解决商会的问题?」

她怔住:「这种费用很高,而且……」

「在商言商,只要叔叔松口,钱不是问题。」我打断她,坚定道。

无论如何,陈家都得是我的,绝不相让。林灵张张嘴,点了点头:「好。」

次日,秦红红面色憔悴地回来。

陈宝娇跟在她身边,见到灵堂面色肉眼可见地变白,甚至身体

都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我看着她们的模样,冷漠地弯弯唇:「姨娘,都快头七了才回

来,莫不是已经找到下家了?」

秦红红狠剜我一眼,走至我面前就准备打我,被我一把拦住,

推到地上,痛得一阵惊呼。

陈宝娇急忙去扶她。

她龇牙咧嘴地指着我,父亲不在,她没必要继续装模作样,暴

露了所有恶习。

只见她指着我骂道:「贱蹄子,你还敢动手?我明日就把你发

卖出去,让你当婊子。」

我讥讽地看着她,阴阳怪气道:「姨娘,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不

过是个妾?我才是嫡女,这陈家一切都是我的!」

她嘲讽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哼!你父亲立的遗嘱里,陈家

可是我的。」

我假装震惊。她见我这样,笑得更加得意,冲外面道:「进来吧。」

没一会儿,西装革履的律师走进来。

他一本正经道:「陈小姐,我是余氏律所的律师余诚。半年前

受陈先生委托,将财产全部留给秦红红女士。这是文件,请您

查阅,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向我提出。」

我看着他的冷静模样一把将文书抢来,手微微地颤抖。

秦红红见我这样不可抑制地笑出声,眼中有毫不掩饰的得意。

声音又尖又细,娇声道:「老爷真是明智,早就猜到我们孤儿

寡女落你手里会遭到不幸呢。」

我将文书撕得粉碎,大喊道:「不可能!」

余诚推推金丝眼镜,冷淡而疏离道:「是真的。」

我不可置信地退后,仿佛受到了重大打击。

秦红红充满恶意地冲我笑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怒目而视,看到余诚的食指轻轻地划过秦红红的腰背。

秦红红笑得更加娇媚,反而不自觉离他更近几分。

我假装没发现,直到她们离开,才勾了勾嘴角。

快收网了。父亲下葬后,我的待遇急转直下。

药停了,煤也没供,丫鬟也被抽走,甚至连我房间的物件都想

给他们搜刮走。

不过值钱的哪里还有,我全卖了,包括从小到大存下的钱一并

给了林灵。

秦红红自然知道东西少了,她看上母亲的首饰许久,找不到,

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一时也奈何不了我。

一周后,林灵告诉我商会那边搞定了,等我掌家就不会再有地

痞流氓上门。

后顾之忧暂时解决,我就待在屋子里,看着秦红红风光无限、

早出晚归,心里的怨气仿若终于被开了个口,得以释放。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余诚来得也越来越频繁,甚至有时候我

经过她的房间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细碎的呻吟。

可笑!余诚竟如此厉害,能哄着秦红红在府里乱来。

而且,听老徐说,她最近在商场一掷千金,频频地参加舞会,

光礼服、珠宝的钱就花了几万大洋。

我毫不在意,这只是小钱而已。

但老徐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皱眉劝导:「小姐,她好像在给你

找亲事,而且那个余诚身份好像也有问题。」我温柔笑道:「那就让她找呗,而且余诚身份有问题,不是对

我有利吗?」

假律师的文件,可没有丝毫效力。

老徐一愣,似乎猜到什么,感叹道:「真好,如果夫人以

前……」

他说着,眼眶变红,没有继续。

我垂眸,软下声音道:「谢谢你将她的尸体偷偷找回安葬,让

我有个挂念。」

老徐擦擦眼泪:「夫人是好人,可惜,唉——」

说罢,他就离开了。

我看着那背影,闭闭眼,母亲温柔的笑容在脑中浮现。

「快了。」我自言自语道。

没几日,秦红红又在和余诚在屋内云雨,门虚掩着。

我找来一个小报记者在门外偷偷地拍照,并给了他五块大洋,

叫他先压几天,等我通知。

一切正如我所期待的样子,秦红红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名利

和钱财,像只开屏的孔雀,我在学校偶尔都能听到人议论「陈

夫人」。

甚至,她还打算和余诚在一起,开始畅想未来,赌瘾也愈发地大。

万福赌场那边看到这么个「冤大头」,都快把她捧到天上了,并且不遗余力地开始设套,刚开始还是小打小闹,后来,赌的钱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时机已到,我让记者发报。

这种刺激的新闻,想必主编也喜闻乐见。

第二日才过中午,秦红红就面色难堪地跑回来。

我看着她那一身盛装,知道她舞会估计都没结束就跑回来了,看来新闻效果不错。

她简直要气疯了,好不容易才混进上流社会的交际场,现在却被自己的情人摆了一道。

报纸中,只有她的脸,男方的脸却看不清,谁再蠢都知道这其中必有问题。

我听着她怒吼的声音,简直要笑出声,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我在背后谋划。

这个局,一年前就开始设了。当时,她还以为我和母亲一样软弱,某种程度来讲,是她的自大害了她。

余诚坐在我身边懒洋洋地喝茶,那矜贵模样早就消失不见:「看起来她快气疯了哎,不会揍我吧?」我听着他毫无怕意的语气,弯弯唇:「等等不就知道了?」

他撇撇嘴,表示一会儿要快点儿跑。

终于,秦红红想到了我,却没想到冲进我房间就看到了余诚。

她斑驳的妆容都扭曲到一起,指着我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我想,她那么聪明,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刺激她的机会:「余律师和我说过不少母亲

您的事,我竟没想到,母亲还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真是恶心

得够呛。」

她听着我阴阳怪气的语调,死死地抓住门框,脸上厚重的粉结

成块,丑陋又恶心,哪里还有半点儿娇媚。

此时正阴毒地盯着我。

余诚西装革履地撑着脑袋,满脸风流。

「陈小姐,最恶心的应该说是我吧。这一年多都快被她身上的

粉味儿臭死了。」他说着,嘴角勾勾,桃花眼潋滟多情。

秦红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嘴角都在抽搐。

我有点儿意外,秦红红这是真动心了?还是单纯被气得?这表

情倒挺有意思。

丑得厉害。余诚见状嫌弃地起身冲我道:「小姐记得结钱,我走了。」

说罢,直接离开。

我饶有兴趣地点头,看着秦红红的痛苦模样笑道:「看来母亲

对我在胡同里给您找的男妓很满意呢。」

她长长的指甲「咔」的一声断裂:「男,男妓?」

我勾唇:「怎么?母亲梨园出身,还看不起人家?」

她面色扭曲,尖叫一声就像个疯子般冲我奔过来。

我早有防备,稍侧身便躲开。

谁知道她竟然冲得太猛被椅子绊倒,不小心磕掉了门牙,满脸

是血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我。

满眼癫狂,似乎精神都有点儿不正常了。

我心情极佳,继续道:「对了,估计您知道余诚根本不是律师

了,所以那份遗嘱没用哦。」

「贱,贱人!」她颤颤巍巍地想爬起来。

我冷笑一声,狠狠地踹了她胸口一脚,用尽全力。这是她留给

我的伤,我自然要还回去。

她吐出口血,直接晕了过去。我讥讽地看了她眼,走出门,老徐早已等在那里。

「秦红红欠赌场的钱没还清吧?」我问道。

他点头。

我冷漠地看着地下躺着的人懒懒道:「明日盯着她点儿,别让

她带走陈家任何东西。当然,她若要出门,就让她走,等我回

来再处理。」

管家一愣:「小姐不怕节外生枝吗?」

我冷笑:「这叫作斩草除根。」

秦红红一生最想要的东西不就是金钱、名气、爱情?如今,一

切化为泡影,只剩陈宝娇了。

我真期待,她亲手毁掉自己一切东西时的表情。

第二日放学,就听说有几个带枪的混混在校门外强行将陈宝娇

抓走,是蛇九的人。

果然,秦红红到这时候还想着拉我下水,但她约莫脑子都不清

醒了,我又不是她的亲女儿,她能做赌资的,可不是我。

再加上那条丑闻,陈家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

回到家,她满脸得意地喝着劣质白酒,才一日,就仿佛老了十岁,微微下垂的脸既丑陋又恶心。

看我完好无损地回家,皱皱眉,以为是我逃走了。

那一刻,我真是笑得无法抑制:「母亲放心,他们已经把人抓走了,干吗还来找我?」

她一愣,脸上疑惑,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了眼表,脸上的肉开始颤抖。

我看着她缤纷多彩的表情,假好心道:「哎呀,妹妹怎么下学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没逃走吧?」

说罢,我轻轻地捂住嘴,在她即将崩溃的表情中无辜道:「看来已经被抓走了呢。」

「啊!」

秦红红尖叫一声,连收拾都没收拾就蓬头垢面地冲了出去,我想,她应该是想救女儿吧。

不过,没钱没势,甚至连美貌都不复存在的她,能救到吗?

我抬眼,看着这十几年的家,摸摸有岁月痕迹的梁柱,上面还刻着我长个子时留下的横线。

现在,终于彻底地回到了我的手中。蛇九那边本来想利用陈宝娇,威胁秦红红还钱,但秦红红在父

亲去世后花了数额巨大的钱,已经被我「净身出户」。

怎么可能还得起蛇九的钱?

蛇九找上门,看着管家手中一张张被按了指纹的「证据」,气

笑了,黑着脸就走了。

听说他回去后,直接将陈宝娇丢给了手下,让他们随意处理。

没几天,陈宝娇就死了,被折腾得不成样子,扔去乱葬岗,还

不准秦红红收尸。

秦红红本来就有点儿不正常,这回抵抗不住巨大的打击彻底疯

了,竟然当街撕去衣服,赤身在街上又唱又跳,咿咿呀呀的。

蛇九就和手下在楼上看热闹。

后来就不知道秦红红去哪里了,可能是被抓走带去了哪里,也

可能自己跑丢了。

反正和我没关系了。

只希望,母亲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而我,也会开始新生活,努力撑起陈家!

未来可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