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顽
不顽
福运娇妻:古代青云之路
我嫁给了女主的白月光。
女主转头嫁给了我的白月光。
留男主一人寡在原地。
剧情,已经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我穿成了六岁的封不顽,和女主林静言成为了闺中密友。
我知道这是一本书,林静言作为女主最终会和男主敬王在一起,而且登上后位。
可现在,圣旨刚下,我被指婚给了她心爱的祁哥哥。
我心想坏了,于是赶紧套了马车要去跟她商量一下对策。
结果我刚到她家大门,就被通知林静言风风火火进宫去了。
我真怕她一个激动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举动,所以一直在她家门口等消息。
等着等着,等到了小人得志的林静言。
她看着我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我求了皇后娘娘赐婚,你猜猜我夫君是谁?」
我看她那样子直觉不好:「别告诉我是陆明昭。」
「没错,就是他。」
陆明昭我的白月光、我的心头血,我单恋他十年!
林静言也是一副又委屈又气愤的模样。
「你明知道我从六岁就开始喜欢祁哥哥,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要嫁给他的吧!」
我也生气:「又不是我去求的圣旨,我有什么办法,再说我喜欢陆明昭十年了,你也知道的吧!」
说完,我俩同时愣住了。
当街表白对方未婚夫婿。
这就罢了。
问题是被表白的这两人就是这么恰巧地从相府门前经过,而后被我们的争吵吸引,顺便听完了我和林静言的肺腑之言。
薄予祁温文尔雅:「十年?」
陆明昭潇洒自如:「六岁?」
我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四个字:吾命休矣。
逃避可耻但有用,我拉着林静言一路狂奔进了相府。
跑着跑着我听到身后的林静言说:「不顽,我们换过来嫁,怎么样?」
我脚底一滑差点摔一个大马趴。
赐婚是皇帝做的媒,不嫁、错嫁、替嫁那都是欺君,欺君之罪可是能诛九族的。
「你准备大义灭亲,把你们林家一窝端了?」
林静言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我问林静言:「你喜欢薄予祁什么?他那个人逢人三分笑,鬼知道肚子里多少心眼子。陆明昭哪里不好,潇洒快意,坦坦荡荡,那才是真君子!」
林静言大怒:「祁哥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陆明昭算什么啊,看脸就知道是个浪荡子,绝对是个花花肠子!」
我说:「你这就是刻板印象,是偏见!」
她回:「你才是猪油蒙了心,是脸盲!」
我骂:「你鬼迷日眼,恋爱脑!」
她怼:「你有失偏颇,太武断!」
……
「累了,走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林静言垂着头低落地「嗯」了一声。
我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她抬头瞅我,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决定了,帮你搞到薄予祁。」
林静言眼神「唰」地亮了起来:「真的?」
我轻哼一声:「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她面无表情,语速飞快:「六岁的时候你打碎了你娘心爱的花瓶把我骗过去装成是我干的,八岁上学堂骗我说你不写功课我也没做结果你写了害我被夫子教训,十一岁宫宴上你扯坏了——」
「停!」我伸手捂住她的嘴,皮笑肉不笑,「你就说信不信我吧?」
「不信。」
「很好,告辞。」
要帮林静言搞到薄予祁,首先要知道薄予祁的想法。
毕竟咱们都是正经人家,不喜欢强扭的瓜。
于是我约了薄予祁在顺福楼见面。
我开门见山:「你喜欢林静言吗?」
「我喜欢你。」
我一口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我又咳嗽了好几声:「等等——」
「我喜欢你。」
我:「……」
「多少遍我都会说的,我喜欢你。」
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眸里更是盛了一汪春水。
我觉得他这个眼神看狗都深情。
明明和陆明昭有六分像,气质却能差这么多。
我板起脸来:「我不同意,你去喜欢林静言,只要你喜欢她,其他的事我来想办法。」
薄予祁听了我这番无耻之言倒也不生气,他说:「强扭的瓜不甜。」
「我就要个瓜,才不管甜不甜。」
没想到啊,我封不顽能无赖到这种地步!
「我退一步,咱们先把林静言放一边,一起想办法把婚事退了,你觉得怎么样?」
「婠婠,让我放弃和你成婚是不可能的。」他眼中是说不明的缱绻。
我拒绝对视,表示:「你不是知道吗,我又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
薄予祁轻笑着回道:「我就要这个瓜,才不管甜不甜。」
我:「……」要被气吐血了。
说好的谦谦君子呢?!
就在这时,小二来上菜了。
我连忙制止:「是不是上错了,我还没点呢。」
小二笑着说:「那哪儿能啊,是薄公子来时点的,让我们快些做呢。」
我准备离开:「咱俩都谈崩了,还有必要一块吃饭吗?」
薄予祁做了个「请」的手势:「不想尝尝?」
顺福楼的菜品本就一绝,更何况这一桌全是我爱吃的。
我把抬起来的半个屁股放了回去,勉为其难地说:「啊,那就勉强尝尝吧。」
吃饱喝足,我哼着小曲回了家。
总觉忘了点什么,无所谓,想不起来的都不是重要的事。
晚上睡觉前,小柳过来给我放下床帏,她说:「小姐,您别忘了,您答应了薄公子明日同他游湖。」
我本来安详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大。
确实有这么个事儿,他趁我松懈的时候问的,我随口就答应了!
我倏地坐起来:「你怎么现在才提醒我啊?」
装病还来得及吗?
「哦,薄公子嘱咐我,说您肯定就忘了,让我睡前提醒您,免得您装病。」
我摇着小柳的肩膀:「柳啊,我待你不薄吧,你哪儿边的?」
小柳把我塞回被子里:「小姐这边的,您快睡吧。」
说完她放下床帏,熄了蜡烛,关门离开了。
我:「……」被强扭的瓜竟是我自己!
昨晚还没想出对策就迷迷糊糊睡着了,今天一大早,我脑中灵光一闪,直接爽约就好了呀,我又没有道德,他还能道德绑架我?
没想到,他真能。
小柳和我说,薄予祁已经在正厅等我了,正和我爹谈笑风生。
我一脸生无可恋,任由小柳为我梳妆打扮。
出门坐上同一辆马车,我故意给他找不痛快,阴阳怪气地说:「要不我喜欢陆明昭呢,他可没某人那么多的心眼儿。」
薄予祁笑盈盈地看着我:「既然是强扭来的瓜,自然要多费些心思的。」
我捏了捏拳头,恨不得上去给他那张俊脸来一拳。
薄予祁倾身过来,有恃无恐:「你舍得打这张脸吗?」
我咬了咬牙,确实舍不得,因为太漂亮。
没膈应到薄予祁就罢了,反而让他把我气得不轻。
「婠婠。」他打开身旁的食盒,「这是侯府新来的厨子做的点心,尝尝?」
糯唧唧的点心我最爱吃了,可惜将军府一切从简,平常都吃不到。
我握住自己跃跃欲试地手,警惕地问:「你有什么阴谋?」
「婠婠居然这么想我,我要伤心了。」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我不是说过喜欢你吗,怎么可能对你使阴谋。」
我半信半疑,没顶住美食的诱惑,伸手拿了一个。
然后一个接一个……
薄予祁在指挥下人们往船上放东西。
正等着登船呢,我听身后有人喊我名字。
「封不顽,你还有脸出门来啊?」
面前趾高气扬的姑娘我不认识,所以我礼貌地问了句:「你谁?」
「封不顽,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乃忠勤伯爵府的二小姐,李云央!」
我回想了一下,没想起来认识这么个人:「哦,我是封不顽。」
「我知道你是封不顽!」她气到跺脚,「你昨天和林静言在街上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早就传遍京城了,你如今还有脸出门,脸皮可真够厚的!」
我气定神闲:「你不是喜欢薄予祁,就是喜欢陆明昭,要不然就是两个都喜欢。」
李云央被我说中了,但死不承认:「我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俩简直给贵女们丢人!」
我恍然大悟:「那你就是喜欢我呀,你吃醋了,所以跑过来想引起我的注意。」
「那可不行,婠婠是我的。」薄予祁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李云央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
薄予祁不愧是能把我气到半死的男人,他说:「当然,你如果能去御前解了我和婠婠的婚约,那我无话可说,不妨去试试?」
李云央胸口剧烈起伏,我真怕她被气昏过去。
薄予祁抬手,隔空环着我的腰,护着我登船了。
如今是五月,湖面上还有些凉意,薄予祁准备了薄毯、热奶茶还有各种小零食。
我坐在软和的毯子里看着风景,有吃有喝,但怀疑人生,照这个架势,他怕不是真的喜欢我?
「婠婠,少喝点儿奶茶。」
我吨吨吨喝了半壶:「就要喝,少管我!」
薄予祁笑着摇摇头,给我整出一身鸡皮疙瘩:「怎么,你在奶茶里下毒了?」
「不曾。」
半个时辰后,我一阵尿意袭来,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人心险恶。
「薄予祁,你但凡少在我身上用两个心眼,我都能对你有点好脸色!」
我叫嚷着:「快点把船开回去!」
薄予祁指了指画舫里面:「其实船上有恭桶,就看你用不用。」
「我不用!」这和当众拉屎有什么区别。
「你绝对是故意的!」我咬牙切齿。
他反倒一脸委屈:「婠婠,我提醒过你的。」
我懒得搭理他,转过头不想说话。
「婠婠,你生气了?」他在我躺椅旁蹲下与我平视,霞姿月韵,顾盼生辉。
「对不起,我并非有意为之。」
嗯……其实想想倒也不全是他的错,他准备了合我心意的奶茶,是我自己贪嘴喝多了,没考虑在湖上不方便上厕所的问题。
等等,我是把自己 CPU 了吗,因为一张脸?
我居然和林静言半斤八两,亏我还大言不惭地驳斥她来着。
「没生气,离我远点儿。」
「好。」然后薄予祁走了。
过了一小会儿,薄予祁喊我:「婠婠,够远了吗?」
他乘了另一艘小船在画舫旁,随着水波一起飘荡着。
我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画舫「卸货」去了。
薄予祁也够奇怪的,林静言到底喜欢他哪儿啊?
从船上下来我就打算回家了。
薄予祁拦住了我:「我订了江河海的全鱼宴,婠婠要不要赏个脸?」
我维持着一只脚踏上马车的动作定在原地。
想吃,但收回那只脚会让我很没面子。
「我还约了明昭,你真不去吗?」
我利索地收回脚,往他的马车那边走过去:「快走吧,别让人久等了。」
上了江河海的二楼,还没走到位置呢,我就听到了林静言的声音:
「封不顽满脑子的情情爱爱,我可不是!」
哈?!
我拽着薄予祁快走两步,把他怼到林静言跟前:「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林静言闭麦了。
我后知后觉才发现陆明昭在场,当场表演了一个变脸绝技,笑逐颜开地同他打招呼:「陆公子。」
陆明昭笑得爽朗:「封小姐。」
多么克制又充满张力的桥段,就差一首 BGM 了!
我和陆明昭果然是——
「成婚之后,我该叫你表嫂了。」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林静言笑得非常猖狂:「哈哈哈哈哈!」
但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薄予祁也在,猛地把笑憋了回去,一不小心呛到了,开始疯狂咳嗽。
「咳咳咳祁咳咳咳哥咳咳咳哥咳咳咳!」
哈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
我憋笑憋得想死,觉得脸马上就要抽筋了,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最终我和林静言心有灵犀,抱头掩面凑在一起。
世界毁灭吧。
我和林静言一边,陆明昭和薄予祁一边。
局势紧张,一触即发。
我决定作为此次会议的支持人并提出我的看法:
「首先,我们对赐婚都是有异议的,是吧。」
林静言疯狂点头。
「没有。」他俩异口同声。
「我确实喜欢婠婠。」
「我确实喜欢静言。」
我不淡定了,冲着陆明昭大喊:「你喜欢林静言?!」
林静言更是急得要爬到桌上:「祁哥哥你喜欢封不顽?!」
我按住了林静言,连珠炮似的质问陆明昭:「不是你说长大让我娶你的吗?我说我长大了要上战场替父从军,你说那你就做个监军,帮我看粮草的!」
陆明昭一头雾水,我清晰地从他头顶看到了三个问号:「我不曾说过这些。」
「我六岁那年,在皇上寿宴,我们俩单独跑出去——」
「那天是我。」薄予祁插嘴,难得见他一副便秘的表情。
林静言一把把我拽了回去,冲薄予祁要说法:「那天祁哥哥见的明明是我!你说让我叫你哥哥,说我能言善辩有乃父之风,还说长大后让我嫁给你!」
薄予祁摇头:「不是我。」
陆明昭抹了把脸:「是我,和你说过那些话的人,是我。」
我&林静言:「……」
全鱼宴是吃不下了,我现在的心活像被鱼刺扎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本来好好的两情相悦,结果硬生生搞成了爱而不得,我还以为陆明昭把那些话忘了,所以之后才对我不冷不热。
林静言估计和我一样,她用眼神扫视着面前这两张六分像的脸,神情阴郁,像是要给他俩扒皮。
「这些都可以解释。」陆明昭讨好地冲林静言笑笑。
薄予祁身体力行,给我剃了一碗鱼肉,轻轻推到我面前:「婠婠,吃鱼,消消气。」
陆明昭赶紧有样学样。
我用食指敲了敲桌台:「所以去求陛下赐婚的人,是你?」
薄予祁给我添酒:「是我父亲。封大将军是国之栋梁,手握重兵,你是他唯一的孩子,适龄待嫁,皇子们对你虎视眈眈,皇上为你的婚事也很头疼,我定国侯府历来不涉党争,父亲便自告奋勇,为君分忧了。」
我狐疑道:「你就什么也没说?」
「上面这些话我也同父亲提过。」他笑着看了陆明昭一眼,「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林·意外之喜·静言,瞬间撒了气,拿起手边的酒一口闷了,任我眼疾手快都没拦住。
我往椅背上一靠:「狗男人们,谁都别想好过!」
说完我也闷了一杯。
我和林静言,酒品极差,喝醉了就发疯。
醒来就头疼,我喝断片了,只隐约记得我好像泄愤一般啃了什么东西,再就没印象了。
小柳为我端来了醒酒汤:「小姐,头还疼吗?」
我一口气喝了汤,吐出一口浊气:「疼,你帮我揉揉呗。」
小柳放下碗,给我揉起来太阳穴。
我舒服得直眯眼。
「昨天您把薄公子的嘴唇都啃烂了,薄公子把您送回来的时候,一嘴的血还没止住。」
我直挺挺就要躺下去,被小柳一把扶住:「逃避是没有用的,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今日侯夫人带着聘礼上门来,将军和夫人都不好意思收。」
「圣旨不是说择吉日完婚的吗,为什么这么早就来下聘?」再等两年也不是不行。
「侯夫人说,薄公子清誉被毁,希望小姐能负起责任,尽快给他个名分,就是当上门女婿也无妨。」
我:「……」
「林静言呢,她喝醉都干了什么事儿?」我绝对不能自己个儿丢人!
小柳陈述道:「林小姐喝完就是有些呆,陆公子看她,她就傻笑,陆公子问林小姐喜不喜欢他,林小姐就笑眯眯地点头说喜欢,与此同时,您先是嚎啕大哭,边哭边抱着椅子跳舞,哭完您开始大骂薄公子,骂完又开始哭,说自己好没用,没当上将军,只能给大家表演倒立撒尿,在这之后——」
「够了。」我抱着脑袋恨不得现在就一头磕死。
好你个林静言,当初在我跟前喝醉了非要胸口碎大石的人,现在喝醉成了娇软小奶猫?
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有两副面孔呢!
自己丢人现眼固然可怕,朋友的完美表现更令人揪心。
我必须得找林静言要个说法,这么多年,她在我面前都是装的吗?!
林静言给说法给得很痛快:「嗯,是装的。」
「很好,告辞。」
八月初八,我和林静言成亲了。
勘误,我和林静言各自成亲了。
大早晨起来我就觉得忘了点什么东西,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上喜娇前,我向小柳再三确认:「我真的没忘什么东西吗?」
小柳把我塞了进去:「没有,小姐。」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到底是忘了什么呢?
我被人领着,下轿、拜堂、入洞房。
盖头被挑起来的一瞬间,仿佛我的天灵盖也被打开了,犹如醍醐灌顶:「是敬王啊!」
薄予祁动作一僵:「敬王?」
我确认:「敬王。」
然后我眼前一黑:「哎?」
薄予祁把我的盖头放回去了:「我重新来,你想好再说。」
于是在他抬起盖头的一瞬间,我抢答:「薄予祁!」
薄予祁满意了:「婠婠,夫人。」
他喝了酒之后眼角眉梢平添了一抹艳红,顶着这样摄人心魄的一张脸,抱着我温声软语地喊我「夫人」,从他身上传来的酒香让我也有了醉意。
我摸了摸鼻子,确认自己没流鼻血。
不行,这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我一只手捂在那张脸上,往外推他:「别叫我夫人,叫我女王大人。」
薄予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手心里温软的触感让我心跳如雷,脸色爆红。
他倾身上前,声音低哑:「好,都听夫人的。」
还没等我派人去打听敬王的消息呢,敬王就找上门来了。
原著中,敬王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但惯会装出一副温良恭谦的样子,娶林静言也完全是为了林相的势力,但林静言因为幼时相遇对他爱得死心塌地,然后就被虐身虐心。
可我眼前的敬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哥没老婆了,都是因为你!」
薄予祁看着冲过来就小拳拳捶我胸口的敬王,眉头扬得老高。
「殿下,这是我夫人。」
安玄慎侧过头去看他:「你是炫耀吧,你有老婆,你有老婆了不起啊?」
而后呜呜哭起来:「是,你有老婆就是了不起,呜呜呜,我的老婆!」
我听出来了,这丫也是穿越的,要不然对个暗号?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我跃跃欲试,还没开口呢就听他说:「我不管,你赔我老婆!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找我老婆的,我都回不去了,还没了老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悲惨的事!」
安玄慎说他看了小说特别心疼林静言,他想给林静言幸福,可能因为愿望太强烈,绑定了系统,他穿越了。
昨天刚来,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就听说老婆嫁人了。
他是听系统说,我是穿书者,所以才找过来的。
「哈,凭什么你有系统、我没有?」我十分不服。
安玄慎自动忽略这句话,气冲冲地朝我抗议:「官配可逆不可拆,你懂不懂啊!」
「兄长和嫂嫂有客人在,那我等会儿再来。」薄予灵冲安玄慎行了个礼便要离开。
安玄慎突然抓住我的手:「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干吗?」我立马缩回手。
「你都把我官配拆了,给我找个老婆!」
我把目光看向了薄予灵的背影:「嗯?」
安玄慎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我和薄予祁成亲至今半个月不到,就有人急吼吼地要薄予祁纳妾了。
薄予祁的三舅姥姥,领了个漂亮姑娘登门。
好巧不巧,这天林静言来找我玩儿,陆明昭跟着来了,不仅他们在,还有薄予灵,和最近总缠着薄予灵的安玄慎。
正厅里满满当当坐了一圈人。
三舅姥姥坐堂上,看着薄予祁坐在我下首当即就叫嚷起来了:「你怎能让你夫君坐下首?予祁以后可是要继承爵位的,这成何体统!」
「那我还让他给我端洗脚水呢,您要每晚蹲我俩床头骂我吗?」
薄予祁笑眯眯地点头:「如果夫人允许的话,我还想为夫人洗脚。」
「想都别想。」之前确实洗过一次,洗着洗着就不只洗脚了。
三舅姥姥被噎住了,便转了话头:「予祁是侯府的独子,自然要为侯府开枝散叶——」
「舅姥姥,您说我为什么是独子而不是什么嫡长子呢?」薄予祁出言打断。
「那还不是你父亲……」三舅姥姥渐渐收了声。
他步步紧逼:「我父亲怎么了?」
陆明昭也慢悠悠地开口:「是啊,姨父怎么了?」
三舅姥姥灰溜溜地走了。
虽然打脸确实很爽,可我后知后觉涌上来一股疲惫感。
以前在将军府,无拘无束,我做什么爹娘都纵着。
如今进了侯府莫名觉得有了压力,让我很烦。
三舅姥姥只是个开始,以后我要被催着生孩子,要学着管账管家,如果薄予祁想要纳妾我还得给他张罗……
「婠婠,心情不好吗?」薄予祁伸手抚上我的脸,面露担忧。
我吐了口气,扬起笑脸来:「没有,大家都在等我们呢,快走吧。」
夜里薄予祁为我端来了洗脚水,在我百般拒绝之下,他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绝对洗一个纯洁的脚。
我没顶住那张脸的诱惑,同意了。
薄予祁半跪在地上,神情专注地给我撩水洗脚。
「婠婠,你是不是……累了?」
我被碰到痒处,不自觉地抖了抖:「没有啊,今天玩得很开心。」
「不是这个。」他仰头看向我,眼里有千万般情绪,最终却不发一言。
我伸脚踢他:「干吗欲语还休的,有话直说。」
薄予祁笑着用布包着我的脚擦水,他擦得很认真:「我只是在想,如果你有选择,是绝对不会和我成婚的。」
倒是没错,我可以单身一辈子。
「所以我要对你特别特别好,让你离不开我。」
这话说得有点病娇那味儿了,我给他出馊主意:「不如打断我的腿?」
我感觉到他放在我脚踝上的那只手猛地收紧,继而放开,若无其事地擦着我的脚趾缝。
他该不会真有这心思,被我说中了吧?
「我舍不得。」
他跪坐在地,手心轻轻托起我的小腿,抬头看向我的眼神里盛着欲念。
我惊觉大事不妙:「咱可不能做食言而肥的人啊!」
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膝盖上,低声说:「没有食言,我已经帮夫人洗好了。」
「等等——」
本来不是在谈很正经严肃的事情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那晚洗脚风波之后,薄予祁真的说到做到,他简直把我往植物人的方向伺候,恨不得一勺一勺喂我吃饭。
我实在受不了那种巨蟒缠身的感觉了,逃似的跑进了定国公府。
林静言看我火急火燎地跑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也跟着着急忙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薄予祁他对我太好了,好过头儿了!」
林静言瞬间松了我的手,转身就走:「小杏,送客。」
我一把抱住她的腰:「你听我把话说完!」
林静言这才转过身来:「你说吧。」
「就是太好了,好到让人浑身发麻,你懂那种感觉吗?以前还会逗我,故意看我生气,现在完全顺着我来,我觉得他都不像薄予祁了,他变成只会对我好的工具人——」
「哎,林静言你去哪儿?」
「等等——」
「喂!」
林静言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委屈巴巴地看着小柳:「小柳,你整天跟我在一起,你懂我的吧?」
小柳摇头:「不懂,听起来像是在拐着弯儿地炫耀。」
我叹了口气:「你们不懂我呜呜呜!」
其实我也没指望谁能懂,只是觉得出来一趟能让我心情好些。
出了国公府上了马车,却看到不知何时坐在里面的薄予祁。
「婠婠,回家吗?」
我坐到他身边,歪着身子靠在他肩膀上:「嗯,回家。」
「婠婠。」薄予祁轻声唤我,「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我懒洋洋地应了:「嗯。」
薄予祁也靠在我身上:「那你想去哪儿呢?」
其实脑海中一下闪过好多名字,可有一个是脱口而出的:
「塞北。」
「好,那就去塞北。」
我随口问道:「什么时候?」
薄予祁笑盈盈地说:「现在。」
马车当真一路驶出京城,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和薄予祁认真的脸,很是惊诧:「这么突然,你没开玩笑?」
「没有。」他轻轻摇头。
我突然意识到,薄予祁他懂我,他比我所预想的更了解一个真实的我。
「奇了怪了,你喜欢我什么?」
我自私、暴躁、不够细腻,如同一棵被人灌养却怎么也结不出果实的树,只能勉强开出些看得过去的花。
但是薄予祁,好像不在乎我能不能结果,会不会开花。
他将我揽在怀里,紧紧抱住:「大概是九岁那年初见,星空下那个拿着树枝直指苍穹的小姑娘太帅气了吧。」
「你只喜欢过去的我。」我开始胡搅蛮缠。
「不,是所有的你。」
此去山高水远,夕阳无限。
(正文完)
【番外一:阴差阳错】
那天在江河海发完酒疯之后,我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去见薄予祁。
但实在想不通那次宫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阴差阳错到这种地步。
最终还是把薄予祁约了出来。
他唇上的伤口结痂掉了,那块是颜色淡淡的新肉。
我压根不敢看他的脸,我心虚。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端起杯子来掩饰性地喝了口水,「你讲讲吧,当时为什么说自己是陆明昭。」
薄予祁伸舌舔了舔唇,我赶紧把视线移开。
「那天在遇见你之前,我闯了点儿小祸。」
我心念一转,瞪大眼睛:「你打算让陆明昭背锅,如果真被查出来,我就是目击证人?!」
薄予祁脸不红心不跳地点点头:「没错。」
「陆明昭知道他有这样的哥哥吗?」
「明昭小时候也经常闯祸呢,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把锅推给我。」薄予祁露出怀念的神色。
我大惊,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后来想到自己日常甩锅给林静言,我又把鄙视的眼神收了回去。
都是兄弟姐妹嘛,谁背锅不是背呀。
「那林静言又是怎么回事?」
薄予祁:「听明昭说,他当时没留姓名,估计是在宴会上,林静言把他错认成我了,毕竟我俩的母亲是孪生姐妹,小时候我们俩几乎一模一样。」
「后来明昭再见到林静言,听她喊我祁哥哥,伤心了好久呢。」
有这种屑哥哥,陆明昭真是辛苦的。
「但是我看到你对明昭有说有笑的,我也伤心了好久。」
我一拍桌子:「那不是你自找的吗!之后你为什么不找我解释?」
薄予祁垂下眼,低声说:「我怕自己自作多情,没准你就是喜欢明昭,而不是那晚的我。」
我冷哼一声:「你很有自知之明啊,没错,我就是喜欢陆明昭!」
但是薄予祁听了这话反而笑了,笑得特别像只得了手的狐狸。
「你上次喝醉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要是说这个,我们就可以原地解散了。」
「那我不说了。」
这么听话?肯定有什么阴谋。
我用不信任的眼神瞅他。
薄予祁冲我笑笑,安静地夹菜吃饭。
你别说,这一幕还真是赏心悦目。
我想着事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
觉得自己好像有点飘。
嗯?飘?
我看向了手边的被斟满果汁的杯子。
「顺福楼新酿的果酒,入口清甜,没有酒味,但也醉人。」
他拄着脸颊看我,温柔又多情:「婠婠,再醉一次吧。」
我:「……」薄予祁你丫&%¥#
是的,我又断片了。
小柳说,我这次不光把薄予祁的嘴啃出血了,还在他的脸上啃了好几个牙印子。
我生无可恋:「毁灭吧,赶紧的。」
【番外二:薄予祁】
九岁那年我在宫宴上认识了一个小姑娘,是封大将军的独女封不顽。
我听说过她,据说小小年纪闯祸出圈儿,在京城那也是无法无天,能把八竿子打不着的相府都闹得鸡犬不宁。
她问我,我叫什么名字。
我想起刚在路上把喝醉的工部侍郎踹进草丛的事。
谁让工部侍郎的母亲是我家七拐八拐才搭得上的亲戚,头几个月领了女子上门,非要我母亲收下给我父亲做妾。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告诉她:「我叫陆明昭。」
「你好,陆明昭,我叫封不顽。」
「我知道。」
她有些惊讶,那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你认识我?」
我有些坏心地说:「嗯,经常听妇人们教导女儿,说千万不要像封不顽。」
她却也不生气,奶声奶气地冷哼了一声:「我以后那可是要替父从军当大将军的,才懒得搭理她们!」
怪可爱的。
我继续逗她:「这样的话,那可能会嫁不出去吧,京城里的公子哥们会怕你的。」
「只能说明这群懦弱的家伙欺软怕硬,这样的倒插门我都不要!」她神气地说。
真有意思。
她真的很好动,在地上捡了树枝来回随手挥舞着。
我追问:「那你要什么样的?」
没想到她愣了下,而后不确定地说:「好看的?」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她很严肃地端详着我,时不时点点头:「只要你别长残了,你这样的就很好。」
「那以后我给将军当监军,帮将军运送粮草,怎么样?」
「好啊!」她爽快地答应。
我又说:「如果差事办得合将军的心,将军要不要考虑娶我?」
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我,毫不犹豫地说:「娶!」
在这之后我们偶尔会见面,但她明显对陆明昭更感兴趣,我便会出言逗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封不顽的婚事成了诸位皇子之间的博弈目标。
自来兵权是夺位的重中之重。
而封不顽或许会成为不为人知的牺牲品。
封不顽再怎么能闯能闹但绝不会抗旨,如果皇上下旨赐婚,那就算是下嫁,嫁给那些孩子、美妾一堆的酒囊饭袋,她也会同意的。
所以,同理她也会嫁给我。
我在父亲面前提了一嘴,父亲便去皇上面前求旨了,皇上也很痛快地为我们赐了婚。
一切都很顺利。
唯一出差错的是,我和明昭听到了她俩的肺腑之言。
保持着风度回了家,我和明昭打了一架。
这些年我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封不顽,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喜好我都知道。
我自知这样做太过了,如果让她知道或许会一刀了结了我。
可我放不下。
我开门见山地告诉她退婚不可能,移情别恋更不可能。
她很明显被我气到了,生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我太知道她的习性,所以提出了游湖,我还约了明昭和林静言,打算把事情说开。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喝醉了。
「薄予祁,你没有心啊你!」她闹腾累了,斜靠在我身上,我不敢侧头看她,怕自己忍不住吻她。
她又哭着说要回家,说什么自由平等,说一些我听不明白的话。
最后她捧着我的脸,说她喜欢我,说她怎么就成不了陆明昭,说她是个废物当不上大将军,还说她没资格娶我,哭得伤心欲绝。
我心脏跳得太快,震得胸腔发麻,甚至眼眶都有些热。
她哭完又笑了,说哪来的妖精生得这么好看,然后便咬上了我的唇。
很疼,她还在用牙齿来回磨搓,血腥味弥漫在我的齿间。
可是越疼我越欢喜。
我纵容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我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热切地希望她同样能看到卑劣的我。
「婠婠,再醉一次吧。」
半路杀出一个敬王安玄慎。
他在之前和婠婠可从没有交集。
他和婠婠说的话我听不懂,这让我很焦虑。
幸好,他喜欢予灵。
在我威逼利诱之下,我问出了所有。
原来婠婠喝醉了说的回家,不是将军府,她想回另一个平等自由的时空。
我逼着安玄慎给我讲了很多他们那个时代的东西。
也明白了,为什么打发走了三舅姥姥之后,婠婠会长叹一口气。
她其实是不信我的,同样也不爱我,但她喜欢我,这就够了。
我早就知道,她最爱的是她自己。
或许别人会说她自私,可我不会,相比起来,爱她的我更加自私。
她开玩笑问我要不要打断她的腿,我不敢告诉她,我不止一次那么想过。
可我舍不得,我喜欢看她趴在树枝上,笑眯眯地探头看我。
我暗中安排好了去塞北的一切事宜,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可以陪她一起去找。
所以她说要去塞北的时候,我心里痛快。
婠婠怎么能离开我呢,我要她此生都离不开我。
她问我是不是只喜欢过去的她。
怎么可能呢,我近乎疯狂地想要所有的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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