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在地上捡到男友的头
我在地上捡到男友的头
非常规恋爱指南
和男友吵架后，他竟然有丝分裂了。
我看着地板上男友的脑袋，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再说一遍，我还活着。」
男友瞪着大眼珠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的绝帅男友，怎么就只剩一颗头了啊！
1
我男朋友长相身材都属于天菜级别，只可惜生性冷淡。
他总是不太肯和我亲热，不管是牵手还是亲亲，每次都匆匆结束。
这令我很苦恼。
昨夜，我霸王硬上弓。
但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他都视死如归，不动如山。
好啊，要守住底线是吧。
那就别再进我房间了。
我狠下心来，一脚将他踢出去，把门堵上。
没想到，今早再开门，他就只剩一颗死人头了。
该不会是我踢得太用力了吧？
「再说一遍，我还活着。」
李恢的头就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而我双手正拿着菜刀，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只是，我不是害怕，而是痛苦。
我哭我的绝帅男友，怎么就只剩一颗头了啊！
「唉，我说实话吧。」
李恢叹了口气，「本来想准备好后再告诉你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他面色严肃了起来，弄得我也跟着紧张了。
我不会听完就被灭口吧？
「其实，我是外星人，正在进行星际旅行。」李恢继续说。
「我的身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裂开，再重新缝合，我管这叫新陈代谢。」
「我一直避着和你接触，也是怕会吓到你。」
「但是，昨晚我一时失误，没有缝合好身体，让它们跑了。」
「母星根据我的身体状况，判断我遇上危险，现在他们正派舰队过来。」
「所以，我必须快点把身体拼回来，让母星知道我很安全。」
「晨晨，你能理解我的话吗？」
我的刀瞬间掉了下去。
我一直以为我是和佛祖谈恋爱，闹了半天，原来是和外星人啊。
原来，这才是他「性冷淡」的真实原因啊。
「我能理解，我太理解了。」
我疯狂点头，冲上去，抱起他的头一阵狂亲。
我能不理解吗？
直白点，现在秘密讲开了，他可以不用避开我啦！
乖乖的，终于让老娘吃到饭了！
2
没把地球的安危放在心里，生而为人，我感到很抱歉。
但实在是因为，李恢真的太帅了。
外星人又怎么了？
关上门不都一样嘛。
我啃西瓜一样吻了老半天，终于才松口。
李恢面色惨白，差点没被我当场吻死。
「晨晨，地球都快毁灭了，你怎么还想着和我亲亲啊……」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撇撇嘴，「我这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他苦笑，「那结果呢？」
我满意地擦擦嘴，「还不错。」
确认完毕后，我们开始准备去找身体。
作为身体的主人，李恢还是有点线索的。
根据他的陈述，他的身体分成了好几个部位，四散飞去。
它们不是漫无目的地飞，而是根据自己的肌肉记忆，飞去一些「特殊地点」。
那就是李恢之前去过的，那些熟悉又难忘的地点。
只要我们逐一排查，相信是可以逮到它们的。
这话听起来简单，但我却感觉不如直接让地球毁灭算了。
「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怎么找？」
我抱着李恢，狠狠亲了两口，惩罚他给我出了这种难题。
他迅速红了脸，看得我心花怒放。
只恨他的其他部位都不在，要不然……
唉，哪怕再留只手也行啊。
「晨晨，别慌，我在地球的时间不长，而且……」
他欲言又止，「我去过的那些特殊地点，绝大部分都和你有关。」
懂了。
这是要把我们之前一起去过的地方都找一遍啊。
浪漫！
3
熟悉又要难忘，这难度可不小。
我根据可能性，列出了一份名单。
有我第一次牵他手，几秒后又被迅速甩开的游乐园。
有我第一次强吻他，几秒后又被迅速推开的电影院。
有我第一次强抱他，几秒后又被迅速挣脱的步行街。
……
看着这一个个地点，我内心一阵辛酸。
还好我内心强大，不然早就分手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去年那场车祸，让我们彼此认识了。
我还记得那天，马路上有一辆车失控，撞倒护栏后，又朝着街边的我冲来。
小车呼啸而来，我却在原地傻了眼。
直到近在咫尺时，我才想起要跑开。
就在这时，这个男人向我跑了过来，带着希望的光芒向我伸出手。
光芒过于闪耀，以至于时间的流逝也变得缓慢了。
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似乎都静止在了那里，就连那辆小车也在慢慢定格住。
这，大概就是天使降临的排面吧。
我紧张地想要靠过去，去迎接这位天使的援助。
然而下一刻，天使却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
「你别动就行。」
我愣了，眼睁睁地看着天使从身边掠过，跑向旁边的老人。
他背着那老人，立刻向前跑去。
前后大概不过一秒，他们的背影就被那辆小车替代了。
小车撞上墙，终于停下，天使也安然无恙地从车后出现，放下了老人。
他转头看向我，好像笑了一声。
「还好你没动。」
是他的声音救了我，如果我当时没听他的，说不定就真的被车给撞上了。
那一天的事情，一直被我记在心里。
以至于我列名单时，第一反应就是先去那条马路。
故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那辆小车留下的痕迹，也早已被填补。
我来回走了走，似乎没听说有什么残肢剩体的议论。
意料之中。
我们在这里初遇时，李恢还没喜欢我，对他来说，这里并不是什么熟悉又难忘的地点。
这里，只有专属我个人的念念不忘而已。
「这里没有。」
李恢躲在我替他准备的塑料袋里，用蓝牙耳机和我对话。
我点头，还没打算走。
「李恢，那个时候你为什么让我别动啊？」
我站在当时的位置，回想着那辆车。
那辆车一直朝着我冲来，却在最后关头突然转向了。
可李恢又是怎么预判到的？
4
「直觉，我们星球的人直觉都是很准的。」
李恢的声音有些高傲。
我却有些失望，「只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有超能力呢。」
「哈哈，怎么可能，我就是其他星球的普通人类而已。」
隔着塑料袋，我都能听到他的笑声。
也是，他要有超能力，他就自己把身体抓回来了。
还是我想太多了啊。
我叹了口气，正想离开。
突然，远远地，一辆小车鸣着喇叭猛地蹿上街道，再度朝我冲了过来。
熟悉的场面居然再次上演了。
我措手不及，再次看傻了眼。
「危险！快避开！」
耳机里，李恢一个响声让我全身一阵激灵。
那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甚至都能看到，驾驶座上司机慌张的表情。
这回真得跑了！
我哆嗦着，抬脚准备跑，可李恢的喊声突然又再次出现了：
「不对！你别动！」
什么？还是别动？
我愣了一下。
「对，别动，听我的。」
李恢的声音恢复平静了。
就像我们初遇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一样。
我的脚猛地站稳了，直觉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的「直觉」。
小车越来越近了，我闭上眼，脸上的头发已经在吹动了。
一阵尖锐的摩擦声后，耳边猛地传来一个剧烈的轰鸣声。
双脚一阵刺痛，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差点跪了。
「没事了。」李恢的声音像一管安定剂，及时出现了。
我赶紧睁眼，奇迹真的出现了。
我的脚边躺着一根树枝，尖锐的枝头顶在我的小腿上。
而近在眼前的视线里，那辆车已经撞在了一棵树上。
树叶洒落，树干晃动，缓缓地往马路倾斜下去，路上小车纷纷减速停了下来。
尘埃落定，有惊无险。
我再一次躲过了一场交通意外。
「神了，你神了啊。」
我隔着塑料袋，激动地抚摸李恢的脸。
他被我蹂躏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车门打开，那辆小车的司机滚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哀嚎。
「手……手……有只手……车里有只手在和我抢方向盘……」
司机指着车门，断断续续地说着。
李恢的喉结，在我手指尖里跳动了一下。
5
「手」在抢方向盘？
李恢的手吗？
我赶紧冲上去，抢在别人前面，钻进车查看。
车头已变形，玻璃撒了一地，方向盘上还有一些血迹，但根本没看到司机说的「手」。
塑料袋里，李恢轻轻喊了句，「右手，回来！」
冷不丁的，从车后居然真的钻出了一只手掌，向我爬过来。
「收好，快点。」李恢焦急地嘱咐我。
我赶紧撩起衣服，将那只手塞了进去，凉凉的触感让我抖了抖。
「诶！」李恢发出短促的声音，手指在我腹部上抖个不停。
我烫红着脸，「自己抓紧，我要跑了。」
「等……」
我等不了，趁着别人还没围上来，赶紧转身就跑。
一路上，我能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手正在逐渐变暖。
想到我们终于有肢体接触了，我一兴奋，脚步也跟着变快了。
「晨晨，慢、慢点……」李恢的声音在变急促。
「呼，是我在跑，你喘什么气？」我气喘吁吁。
「撞……撞到了……」李恢支支吾吾。
我只好抓稳袋子，免得他那张绝世美颜破相了。
但他却还在支支吾吾，「不是……不是头撞到……是手……」
我皱了皱眉，「你的手比我的手还安全，怎么可能撞到东西？」
李恢沉默了，片刻后我也沉默了。
懂了。
我停下脚步，原地跳了跳。
耳机里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沉重了。
我偷笑几声，拐去路边的公厕，将他微湿的手掌掏了出来。
这是一只右手掌，上面还有些血迹，大概是被车玻璃弄伤了。
我心疼地包起它，塞进塑料袋里。
然后，我俩同时喘了口气，气氛燥热到极点。
「那么接下来，该是我审问你了。」
我把李恢的头掏出来，盯着他，「抢方向盘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来回躲避，不敢看我。
「李恢，那辆车失控是你搞的鬼？」我抓着他的脸来回晃。
他赶紧摇头，「当然不是！那辆车脚刹坏了，我只能抢方向盘！要不然这车就撞到你了！」
「不抢方向盘，我直接跑不也可以？」我追问。
「但还是有风险，最好的方法就是由我来掌控方向盘，我不想你受伤。」
李恢一五一十地坦白。
我却瞪大了眼，「你在保护我？可那个时候我们还不认识啊？」
李恢的眉毛挑了一下。
他终于意识到，我正在说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
他随即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去年初，你坐公交车被劫持，你还记得吧？我当时也在上面。」
我差点没在厕所里尖叫起来。
这事我当然记得。
当时，一个精神病上车劫持人，耗了大半天才被警察击毙，吓得我好几天不敢出门。
原来他当时也在车上？
天，我竟然会遗漏掉这么帅的男人！
「这么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公交车上？」我感到很意外。
李恢点头，「那个时候，精神病劫持了一个小女孩，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我恍然大悟。
当时，那个女孩尿裤子，黄色液体从裤子流到了车上，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我看不过去，脱下外套，过去捆在她腰上。
期间，精神病的刀从我脸上划过，直到现在，那条疤还在。
李恢的手从袋子挣出，爬到了我的脸上，轻轻地抚摸起了我那道疤。
「还疼吗？」他温柔地问道。
「小意思。」我轻笑。
「晨晨，你知道吗？」
李恢的眼神泛着温柔的光，「那个时候，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我将脸凑上去，热情地吻上了他的嘴。
李恢，你知道吗？
我也是第一眼就喜欢你了。
6
从厕所出来后，我们决定按原计划，前往游乐园。
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点，我有理由相信，李恢的身体一定会跑来这里。
如果没有的话，那我估计要好好吻一吻和问一问他了。
游乐园人很多，我们溜了两个小时，始终也没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李恢透过耳机，劝我还是离开吧。
可我总是有些不甘心。
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耶，怎么不能算熟悉又难忘了？
他怎么可以错过这个地方？他是不是欠吻啊？
我气呼呼地走着，最终停在了一艘大船前面。
我抬头看船，恍恍惚惚间，朝着那里迈开了脚。
耳机里迅速传来否定，「这是鬼屋，我们一次也没上去过，怎么可能在那里？」
「怎么？害怕了？」
我偷乐，「鬼屋那么黑，没准你全部家当都躲在那里呢。」
李恢有些抱怨，「你知道我怕鬼，我的身体怎么可能来这里。」
我笑了笑，抬高声音，「你外星人还怕鬼啊？」
李恢没再回我，但他牙齿打颤的声音却传过来了。
老天，没想到他是真的在害怕啊。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最可怕的「鬼」，就是我手里这颗会讲话的人头啊？
「晨晨，回去吧，别勉强自己。」
上船后，准备进屋时，李恢突然又开口劝我了。
我轻声调侃，「我的乖乖，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耳机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说，「我是怕你受伤。」
我耸了耸肩，「你在小瞧我？我连神经病都不怕。」
「但是你怕黑，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床头灯都会开着，对吧？」
李恢的声音温柔地刺痛了我。
我站定了脚，看向黑乎乎的入口，风从里面吹来，仿佛躲藏了无数条毒蛇。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咽了口水。
他说的没错，我怕黑，很怕很怕，怕到全身都在发软的程度。
「晨晨，别再继续了，就算我的身体真的都在里面，也别去管它们了。」
李恢的声音像温水一样，慢慢包裹着我的全身。
「我带你离开地球，我们一起去旅行，只要你不嫌弃我不完整就行了，好吗？」
带着一颗头和一只手掌去环游宇宙？
我突然感到有些好笑，转头看向了带路的工作人员。
四目交接的时候，我匆忙捂住嘴，低下了头。
「是、是你？」可那个人还是认出了我。
他神情尴尬地向我点头，主动凑了过来。
「关于上次的事情，我们很抱歉，那个员工已经开除了，没再回来……」
他叽里呱啦地向我说了一堆话，让我内心一阵翻涌。
有件事我一直没和李恢提起。
我怕黑，其实是有理由的。
7
在认识李恢之前，我曾经来过这个鬼屋。
在这里，我被一个男人偷袭了。
在视线黯淡的通道里，一只手冷不丁的出现，往我身上一顿乱摸。
起初，我只当是「鬼」在完成恐吓任务。
虽然有些抵触，但并没真正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次，那个人变本加厉，堵住我的嘴，将我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密室里。
我惊呆了，黑暗将我围拢，我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
幸好，有其他玩家误闯了进来，我才成功躲过一劫。
那之后，我开始恐惧黑暗。
晚上睡觉时，我总是开着灯，一旦闭上眼，我仿佛就会看到那只手向我扑来。
我，其实比李恢还要恐惧这个鬼屋。
「那个员工真的开除了，被抓去派出所的那天我们就开除他了。」
鬼屋的工作人员再三向我保证。
他似乎很担心我是来砸场的。
「晨晨，你还好吗？」耳机里，李恢的声音很温和。
我微微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工作人员以为我在和他说话，急急忙忙拉着我去一边。
「不担心不行啊，我们这边好不容易才安宁下去。」
我皱了皱眉，「怎么说？」
他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周围，生怕被人听到。
「你不知道吗？骚扰你的那个员工，后来在路上被人打残了！」
被打残了？
我心里一阵清爽凉风吹过。
「真的！」他皱着鼻子，继续说，「不仅如此，我们这边……还常常闹鬼呢……」
「闹鬼？你这不就是鬼屋吗？」
我瞬间感到好笑。
鬼屋怕闹鬼，叶公好龙吗？
那个人蹬了蹬脚，「没骗你！从那天开始，我们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
他的话还没说完，鬼屋里突然就传来了阵阵尖叫。
紧接着，一大拨人从里面涌了出来，个个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他们争先恐后地围在工作人员身边，诉说着自己的新发现。
「太太太逼真了，太逼真了！」
「那真的是道具吗？会动啊！」
「我摸到了，那东西还踹了我一下呢！」
……
我大脑里的神经猛地一拽，周边的嘈杂全都化成了嗡嗡声。
一种微妙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油然产生。
过往的回忆重新闪烁，我再次想起了我们的第一次约会。
我们玩遍了整个游乐场，唯独这个鬼屋没有来过。
因为，李恢说他怕鬼。
「李恢，你真的怕鬼吗？」
我呆呆地看着鬼屋入口。
耳机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我猛地拔腿，再度扑进那黑暗之中。
8
呼吸在变急促，汗水在冒出，我每跑一步，仿佛就能听到那个猥琐的呼吸声在靠近我。
突然，一只手腕从我脖子后面揽了上来，将我抱住。
我内心咯噔了一下。
然后，缓缓平静了下来。
是他。
虽然置身黑暗之中，但我还是认出了他的味道。
我解开袋子，让他的头和右手掌回去，然后忐忑不安地抬起手，摸起了他的身体。
脸，在。
脖子，在。
两条胳膊，在。
两只手掌，在。
胸，在。
腰，在。
腹，在。
然后是……
「你不该进来的，这里太黑了。」
他紧张地打断了我的探索，低沉的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
「有你在，一点都不黑嘛。」
我抬起头，黑暗已经挡不住我的视线了。
我能看到，他那如阳光般的笑容。
「谢谢你，李恢。」我说。
他摸摸我的脸，「谢我什么？」
「明知故问。」
我捶了捶他热乎乎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很快。
此刻，周围寂静无人，视线黯淡，他的身体又散发着阵阵余热。
我们近距离接触，空气变得很躁动。
他的脸也逐渐向我靠了过来。
「李恢，我还有问题。」我挡住了他的嘴。
他有些诧异和窘迫，「怎么了？」
我看了看四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被偷袭了？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他噗嗤一笑，「当然不是，那天我也是偶然看到你的，可惜你当时对我完全没有印象。」
「这么巧？」我一愣，又是偶遇？
我居然连着两次错过这种绝世美男？
绝世美男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
「这是缘分，晨晨，我们两个注定有缘。」
我一阵脸红，自从外星人的身份说开后，李恢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他已经完全不担心，和我有肢体接触了。
我正想好好吻吻他，他却摇了摇头，拉着我就要走。
「先出去再说吧，我的身体还没凑齐呢。」
「还没凑齐？」
我震惊了，赶紧推开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
该不会……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往他腰下来了一个大大的猴子捞月。
来吧！亮个相吧，小伙伴！
五指在空气中快速划过，我很尴尬地捞了个寂寞。
他的整个下半身，都不在……
我捂脸：「所以，要去哪找？」
他也捂脸：「我家，厕所里关着呢。」
9
我给李恢穿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匆匆回到了他家。
他红着脸进了厕所，一番折腾后才重新出来。
至此，我的男朋友总算完整了。
谢天谢地。
但我还是不放心，老妈子上身地靠过去，围在他身边，小心呵护着。
「真的完整了？要不要再检查一下？」
他转了个圈，抬了抬下巴，「我检查过了，没问题。」
我搓搓手，哈了口气，「我是说让我检查一下。」
他：「……先干正事再说。」
先干正事？被我检查身体不就是正事吗？
我一时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更重要。
直到他把自己关进房间时，门缝里发出微弱的蓝光时，我才猛拍大腿，惊呼一声：
「对啊！地球！我怎么光想着亲亲了！」
直到现在也没把地球安危放在心里，生而为人，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好在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了。
十分钟后，李恢的房门才打开，他揉着脑袋走了出来，整个人蔫了好多。
「联系上了，母星已经知道我安全了。」
他说着好消息，脸上却没什么喜色。
我忙问他怎么回事。
「还是晚了一步。」
他捶捶脑袋，懊悔不已，「电子侦察球已经飞过来了，我必须先去和他们接个头。」
怕我不懂，他又简单说了两句。
所谓的电子侦察球，大概就是一种类似无人机的东西，是他们星球的产物。
这次飞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他是不是真的遇上了危险。
他必须立刻去和他们碰头，免得发生其他意外。
听完后，我却更加迷惑了。
「你不是已经报平安了？让你母星把他们叫走不就行了？为什么那么紧张？」
李恢全身瞬间僵了一下。
他看着我，露出干巴巴的笑容，「我们母星的效率很慢，还是我过去一趟吧。」
嗯，有道理。
外星人嘛，咱不能用地球的常识去理解他们。
只是很遗憾，暂时没法亲亲了。
我点点头，依依不舍地送李恢出门。
然后，转头跟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种感觉，十分强烈地出现在了我的心头。
李恢，在说谎。
他一定还有什么事还瞒着我。
该不会，是他母星还藏着一个女人，听说他遇险，所以千里寻夫来了？
这么一来，我算什么？代战公主吗？
我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心里一直掰算着，自己到底是王宝钏还是代战。
终于，他在某条小巷里停下了脚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黑长直女人。
出现了！
来自外太空的王宝钏！
我差点惊呼起来，赶忙捂住嘴躲起。
10
「你来得可真快啊，754 号。」
李恢冷漠地说道，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无人机，而是一个女人。
「我听说你们失联，立刻就过来了，看来你已经平安无事了，其他人呢？」
那个女人说话了，语气同样冷漠。
「其他人也安好，总部已经接到我们的联络了。」
「一整只小队同时失联，你们在搞什么鬼？」
「没什么，大伙喝了点酒而已。」
「你们任务繁重，居然还喝酒，呵。」
「……」
他们一来一回地说着，我也紧张地躲在墙后偷听着。
可是，越听越糊涂。
一整只小队？
这个地球上，除了李恢还有其他外星人在？
他们还在执行某个重要任务？
我突然感觉浑身不自在，好像被什么虫子给缠上了。
一个搞笑的念头一闪而过。
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想要侵占地球吧？
「收集地球人的数据，并加以解析，这对我们占领这个星球来说非常重要。」
「604 号，你是地球数据收集队队长，可要抓紧时间了啊。」
女人冰冷的话语在小巷里回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失声「啊」了一下。
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句话实在太糟糕了。
我听到了什么？
我的外星人男朋友在收集我们的数据，准备占领我们地球？
难道他和我交往，也是在收集数据？
李恢听到了我的声音，迅速转过身来。
他看着我，眉毛皱了一下，眼神闪过异样的光。
那是交往以来，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
「晨晨，你怎么在这？」
他快步向我走来，我当即拔腿就跑。
要命了，不会被灭口吧？
11
我匆忙跑回家，抓起两件衣服，提着行李就要逃命去。
然而，刚到门口，李恢就追上来了。
不止他一个，他还背着那个女人呢。
「怎么？去哪啊？」他堵住了我，微笑地问道。
我赶紧跑回厨房，拿起菜刀，又回来怼着他。
「你过来干嘛？收集数据吗？」
「你果然听到了呢。」他语气有些无奈。
我懂的，杀人犯杀人前，一般都是这么说的。
看来我是真的要被灭口了。
可惜了，在撕破脸皮之前，我还是没能好好和他亲一亲。
「晨晨，别想太多，沙发借我一下。」
他绕过我，直接进屋，将那个女人放到了沙发上。
那个女人居然睡着了。
「知道吗？你刚刚差点就被她捉住了。」
李恢指了指她，「晨晨，她就是我说的电子侦察球，编号 754。」
我愣了一下，这是个球？
你们外星球都长这样的？
「你看好了。」
李恢笑了笑，眯了眯眼，双手放在了那女的胳膊上。
然后，他喀嚓一下，把那女的胳膊拽了下来。
我差点就跪了。
「李……恢恢，恢哥，哥哥，没必要吧？」我脚软，撑着墙，实在站不住了。
但李恢还在继续，他接着又卸下了那个女人的另一条胳膊，双腿，臀部，头。
好好一个外星人，被活生生分成了……
等等，这不就是……
我重新打起了精神，眼前这个场景实在太眼熟了，这不就是李恢今天的状态吗？
「接下来，替换芯片。」
李恢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绿色的小芯片，斟酌了一会，看向了我。
「怎么了？」我重新举起刀。
「晨晨，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他难为情地挠挠头发。
「说。」
「我能不能脱掉她的衣服？」李恢指了指那个女人的胸。
「不能。」我摇头，「但你可以脱我的。」
李恢脸红了，「那你来帮我吧，把这个装进她胸口处。」
说着，他走过来，接过我的刀，将芯片放到我手里。
「这个东西可以用来扰乱数据，让母星接收到虚假的资料。」
我瞪大了双眼，不是很理解他的话。
他微微一笑，看向墙壁，双眼放出了两道蓝光。
白色的墙壁上很快出现了一块面板。
上面，有我的照片和资料。
我想的没错，他确实一直都在收集我的数据。
12
姓名：王晨。
性别：女。
身高：334m。
体重：202kg。
握力：100t。
百米跑：0.0012s
……
？？？
「这个数据是怎么回事？」
我温柔地拿回刀，架在李恢脖子上，眼前的数据，和我的完全是天人之别。
他收集数据怎么收集了一堆错的？
李恢笑眯眯地收回数据，「晨晨，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啊。」
我皱了皱眉，「你在故意造假？」
李恢点头，「是的，只有把你们的数据增强，让你们超越我们，母星才会有所顾虑。」
他举起双手，向我展示，我赫然看到，他皮肤上的毛发正在左右摇动。
「我们的皮肤只要接触到人，就可以自动扫描出那个人的身体数据，而我研制的芯片，就可以起到骚扰作用。」
「我一直避开你，也是因为我在研制芯片，我不希望你的真实数据被采集到。」
「就在昨天晚上，我把整支队伍的芯片都给更换了，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很诧异，原来，这才是他「性冷淡」的真实原因。
原来，他今早只剩一个头，是因为在换芯片。
我眨眨眼，「可是，你为什么要造假……」
他轻笑一声，将我抱入了怀里。
「笨蛋，我怎么能让你生活的家园，被我的母星破坏掉呢？」
李恢说话越来直球了，令我的内心也跟着一阵激跳。
但矜持的我还是推开了他。
因为眼前的事情并没有完全解决。
按他说的，整支队伍的芯片是昨晚换的，那之前收集的真实数据该怎么办？
万一哪天被他们发现了真相，我们不还是得死翘翘？
我把顾虑说出来后，李恢立刻就笑了。
「你说得对，一星期内，他们就会发现我对数据动了手脚，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星期？？？
我的两条眉毛都飙起来了。
可李恢却淡定地按住了我。
「你不要急，我是故意的。」
「数据造假只是我的第一步，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破解我的假数据。」
「当假数据被破解后，我藏在里面的病毒就会第一时间侵入他们的军事基地。」
「到时，只要他们启动任意一架飞船，基地里所有的军用设备都会自动启动防护措施……」
「也就是自爆。」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让自己星球的军事基地全部自爆，他还真下得了手？
「李恢，你这么背叛自己的母星，真的全是为了保护我吗？」
我有些难以置信，脱口问道。
李恢愣了一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想再骗你，晨晨。」
「我不只是为了你……我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
13
「我是个电子侦察兵，长期以来，我的任务就是收集其他星球的数据。」
「抵达目的地，混入人群，收集数据，静等母星分析。」
「每一个星球，都有一群可爱的人，都有一张张可爱的面孔。」
「他们对我很友善，很关照，但他们永远不知道，我是带着子弹过来的。」
「三天前送我水果的邻居，可能会在三天后变成一滩死水。」
「昨天和我打招呼的小学生，可能会在今天脑袋开花。」
「到最后，留在我脑内的将不再是那些可爱的面孔。」
「而是一张张破损的脸。」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种日子，很煎熬。」
「晨晨，我不想看到，连你也变成……」
李恢双眼通红地看着我，哽咽了。
我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再说下去。
日复一日地去欺骗别人，这种生活确实很难熬。
这些年，你真的辛苦了。
「来吧，让我们尽快解决这一切吧。」
我拿起手里的那块芯片，看向了沙发上那个女人。
14
给「王宝钏」换上芯片，接回身体后，李恢就带着她离开了。
接着，是紧张的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我们闭门不出，一直在等着母星的消息。
当然，为了解闷，我还拉着李恢做了一些休闲娱乐活动。
该说不说，外星人的体质还真是好啊。
我甚至一度产生了，我们正在度蜜月的错觉。
于是，当母星的联络真的来了的时候，头脑还在亢奋的李恢居然还顺手把信号给掐了。
「你疯了啊？」
我赶紧推开他，这一个星期不就是在等这通星际电话吗？
他一拍脑袋，才想起这事，赶紧穿好衣服拨了回去。
我自觉地想避开，他却拉住了我的手。
「去哪？你还把自己当外人啊？」
我被他拉着，一时有些娇羞，好像准媳妇要见公婆似的。
电话接通了，李恢的双眼射出一块投影，那边出现了几个人。
「604 号！你竟敢伪造数据！你把我们的荣耀放到哪里去了！」
「你这拙劣的技术还以为能瞒过我们吗？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你这个叛徒！我们的飞船会将你和地球一起炸平，你逃不掉的！」
……
对面叽叽喳喳的，对着李恢一顿狂喷，显然把我给忽略了。
我闲得泡了两杯咖啡，端过来一起品。
咖啡有点烫，李恢凑过来，鼓起腮帮子，往我杯子里吹了几口气。
我捅了捅他，「你唾沫都吹进来了。」
他还是继续吹着，「亲都亲了，还嫌弃唾沫啊。」
我咽了口水，脸红地晃了晃肩膀，差点把咖啡倒了。
不知何时，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了。
我们看向投影，那边的人早已闭上了嘴，一个劲地盯着我们。
「604 号，她就是你背叛我们的原因？」那边冷冰冰地质问道。
李恢微笑着，把头靠到了我的肩膀。
「介绍一下，这是我在地球上的女朋友……」
「不对，这是我在全宇宙里的女朋友。」
我举起手，朝着那边竖起了宇宙友好手势。
下一刻，那边大吼一声：
「全舰启动！」
五秒后，尖锐的鸣笛响起，自爆的倒计时也出现了。
画面里不断有外人闯进，所有人都面如土灰，手忙脚乱。
「604 号！你这该死……」
还有人在继续咒骂李恢，但话说到一半，轰鸣声就出现了。
然后，戛然而止，不管是声音还是画面，都没了。
「结束了。」
李恢平静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的手在发抖，额头也在流汗。
我将他的咖啡拿下，轻轻将他的头抱进怀里。
我抚摸着他的后脑勺，片刻后，我胸口的衣服湿了。
15
那之后，又过了一年，地球确实平安无事。
李恢说，母星的舰队全部毁灭后，想要再重整旗鼓，已几乎不可能。
甚至，他们可能因为失去军事防护，而被其他星球吞噬。
而留在地球的其他外星人，也被李恢忽悠，紧急飞回了母星。
当然，他们的飞船里面也动了手脚。
「他们是你的部下吧？」
我趴在窗台，看着远去的飞船，问李恢。
「嗯，在我背叛之前，是的。」
李恢点点头，向曾经的部下们敬了个礼。
接着，他牵起我的手，突然苦着脸对我道歉。
「晨晨，我不该骗你这么久的，我一直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害怕我的身份……」
「打住。」我摇摇头，「我没怪你噢，其实我也有事瞒着你。」
李恢挺了挺双眼。
我挺起腰，让自己严肃起来。
李恢把一切都告诉我了，还保护了地球，我没道理还瞒着他。
「李恢，其实……」
我的心跳逐渐加速，看着眼前这张绝世美颜，实在有些心有不忍。
但我已经憋不住了。
房间里猛地发出一声响声，我长长喘了口气，舒服。
「其实，我放屁很响的，之前在你面前都憋着。」我嘿嘿地笑着。
李恢瞳孔收缩了，他急急忙忙地拍拍脑袋。
「你这个数据我要更新进去。」
「李恢！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
我还没说完，他就扑上来，把我抱起。
「你的所有数据，我都要一一收藏，你这辈子已经逃不掉了。」
嘿，这个男人，真骚啊。
我用力将他压倒，对着他嘿嘿嘿了起来。
「说不定，以后想逃的人是你呢。」
然后，我对着这张绝世美颜，一口咬了下去。
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李恢帅气的脸蛋显得更加华丽了。
我扶着酸疼的老腰起身，撩起头发，静静地靠过去吻了一口。
他没反应，依旧还在熟睡。
我看着他，双眼渐渐红了。
是时候了，我也该走了。
李恢有自己星球的任务。
我，也有自己星球的任务。
我换上一身制服，头也不回地出门，驱车来到了一座大厦前。
一年了，我的任务终于也告一段落了。
我走进大厦，看向门禁，将脸迎了上去。
片刻后，屏幕上出现了我的工作证。
「24 号特工，欢迎回来。」
屏幕的边角处，倒映出了我冷漠的表情。
16
两年多前，一批外星人来到了地球，很快就引起世界各国的注意。
各国联合成立了一个专门应对外星人的部门，追踪他们的行踪，探查他们的目的。
而我，就是本部门的其中一个特工。
我的任务，就是对李恢进行盯梢。
公交车、鬼屋、马路边，我和他同时出现在这几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偶然事件。
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
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缘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已。
当然，精神病、猥亵犯、车祸事件并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为了避免身份暴露，我数度陷入了被动中。
幸好，最后全都有惊无险。
根据上级指示，我借着车祸事件，顺理成章地「认识」了李恢，并和他交往，继续搜集情报。
一旦他有危害地球的举动，我将第一时间采取行动，哪怕是同归于尽。
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地球，这是我们所有特工的理念。
如今，地球已经平安无事，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老师，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敬礼，看向我面前的中年男人，他是我的直属领导，也是我的老师。
老师抽着烟斗，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好一会。
「特工 24 号，你问我该怎么办？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的眼皮抖了抖。
不愧是老师，真的很灵敏。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你的情绪我可以一眼看破。」
老师敲了敲烟斗，风轻云淡地说着。
「你想辞职，对吧？」
我的内心猛地扬起一股热血，迫不及待地喊出了一句「是」。
我想辞职，我想离开这种生活。
日复一日地欺骗别人，这种生活真的很难熬。
我要和李恢一起离开这里，去过更自由更坦诚的二人生活。
没有危险，没有欺骗，没有负担。
只是很单纯的生活。
老师站起身，走近我，威严的身形仿佛一座大山。
「你想好了，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星人，辜负组织多年来对你的栽培？」
我没有犹豫，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师，我没有辜负组织的栽培，我的任务确实完成了。」
「我成功地让目标人物背叛母星，保护了我们地球。」
「请问，同部门……不，全世界所有行业里面，还有比这个更伟大的功绩吗？」
老师闭上眼，重重地吐了口烟圈，接着向我伸出了手。
「特工 24 号，祝贺你完成任务，我代表大家感谢你，也祝你未来更美好。」
「谢谢老师，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更美好的。」
我握上老师的手，紧紧地握了好几秒才松开。
离开大厦时，我迫不及待地奔跑起来。
我没有回家，而是拐入小巷，七拐八弯，一直躲到天黑，我才钻进一辆车里。
「很成功，已经甩掉他们了。」
在驾驶座上迎接我的，正是我的男朋友。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商讨了今天的逃跑计划。
现在想想，昨晚还真是一个令人后怕的夜晚。
17
昨晚，我们翻滚了一阵后，我蒙上被子，将我俩都罩了起来。
「李恢，我有话对你说。」
我躲在被子里，低声说话，只有我知道，我的房间里装着监控。
「怎么？你想自首吗？24 号特工？」
李恢嬉笑着，一语戳破了我的身份。
我全身僵了一下，条件反射起身，将他的手腕直接掰到了后背。
我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那一刻，往事疯狂涌入脑海，我一瞬间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疼，疼啊。」李恢扭了扭，直接将自己的手卸了下来，转身扑倒了我。
我措手不及，看向墙角的监控，要不要同归于尽，我一时竟失去了主意。
「打从我们第一次亲热开始，我就对监控动手脚了，你放心吧，他们看不到。」
李恢从我身上起开，重新开了灯。
「你一定很困惑吧？其实有件事没告诉你，我不止可以收集人体的数据，还能偷窥记忆。」
他微笑着，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脑袋。
紧接着，两道光从眼里发出，又一个投影出现了。
这次的投影，赫然是我和老师同框的画面。
我震惊得跳了起来。
他能偷窥记忆？？？
这么 bug？？？
等等……
那就是说，我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没等我惊讶完，李恢突然严肃地按住了我的肩膀。
「晨晨，辞了特工吧，反正地球也安全了，你的任务都完成了。」
辞去特工？
这种想法我不是没考虑过。
但老师对我很好，他非常器重我，我不想辜负他。
「你还在想你老师啊？」
李恢竟然知道我的内心想法，我急忙蹭开他的手，免得他又偷窥我的记忆。
他无奈地笑了笑，「你一定不知道你老师对你做了什么吧？」
我困惑地抬起眼皮。
「我们的前几次相遇，都充满了意外，你真的以为那些是偶然？」
他的话令我打了个冷颤。
「你是说，那些都是老师安排的？」
我不理解，老师为什么会这么做。
李恢继续说：「因为只有走到我身边，你才能获取第一情报，你老师瞒着你，偷偷为我们牵了红线呢。」
我诧异了。
让地球人去和外星人谈恋爱，老师的想法真是很疯狂，还好我遇到的是李恢。
如果遇到的是别人的话……
「不只是这样噢。」
李恢又说，「除了劫车，偷袭，车祸之外，你老师还对你用了十几种手段，你没察觉到吧？」
「十几种？」我终于喊了起来。
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什么时候的事……
李恢笑了笑，接着把那些我不知道的回忆，一一投影了出来。
我浑身鸡皮疙瘩一阵一阵的，完全不知道，在我盯梢的那段时间里，居然还发生过这些事。
而我能一直化险为夷，全都是李恢在背后帮的忙……
「等等！」
我连忙举起手，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在我们认识之前，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后面跟着你？」
他愣了愣，噗嗤一笑，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
我的脸瞬间红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在盯梢他，没想到，是他在故意被我盯着。
我这个特工，当得可真是失败啊。
不过最失败的，大概是我真的喜欢上这个温柔又强大的男人了吧。
「你没有失败噢，你成功了。」
李恢靠过来，温热的呼吸近在我的眼前，「你老师动了那么多心思，不就是为了让你接近我嘛。」
「这点你成功了，你已经完全接近我这里了。」
他牵过我的手，放在他胸口，炽热的心跳在里面搏斗着。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他看着我，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不要顾虑太多，晨晨。」
「别忘了，这次正是因为你，我才下定决心背叛母星的。」
「严格来讲，你才是保护了这个星球的英雄啊。」
李恢还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他的话正在不停地鼓励我。
是啊，任务都完成了。
我也该和心爱的人一起过日子了啊。
18
「你老师果然不肯放过我。」
李恢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
「他不仅派人尾随你，还突袭了我家，现在还在各关卡安排了人员，就这么厌恶我吗？」
「好歹我也保护了地球啊，真是一点也不领情啊。」
我不好插嘴，我能理解李恢的冤屈，也能理解老师的谨慎。
夹在中间的我，只能转移话题了。
刚刚和老师握手时，我把李恢的一小块皮肤也贴了上去。
那块皮肤顺着老师的袖子，溜了进去。
现在，老师的记忆正实时被李恢接收着。
只要顺着他的记忆，逃离监控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可是……
好好一块皮就这么没了，真是糟蹋了啊！
我捶足顿胸，心痛不已。
「没事，反正是从屁股上剥下来的，肉厚。」
李恢若无其事地说着，「倒是你，辞了特工，后悔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大脑里飞快地闪过了一个新点子。
他挑挑眉，「你啥意思？」
我笑而不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他一个猛刹车，差点没把我们撞死。
我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轻声问，「看到我的记忆了吧？」
他疯狂摇摇头，脸色一阵青。
「怎么了嘛？你看到什么了？说说看？」我又娇羞地推了推他。
他愈加恐慌了，「不行，那个动作太高难度了，我做不出来……」
我捂嘴一笑，他果然看到我刚才的「构思」了。
「没事的啦，李恢，你的身体……不是可以拆吗？」
我上前一抱，抓住想要开车门逃跑的他。
他急得想喊救命。
「后悔了吗？」
这回轮到我问他了。
他脸色惨白地看着我，然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真巧啊，我也不后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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