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选儿媳妇
我选儿媳妇
点到为止：浅虐人间小趴菜
儿媳妇刚生完孙女，我儿子苏世杰就带了个女人回来，闹着要离婚。
「妈，我跟青青两情相悦，你就成全我们吧。」
「她怀了我的孩子，肚皮尖尖的，一看就是儿子。您不是喜欢孙子吗？」
我看了眼旁边被他声音吓到哭得哄不住的孙女。
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畜生！
既然孙辈都出生了，儿子就弃了吧。
我跟我儿子苏世杰冷战快三个月了。
儿媳妇林兮生产前夕，情绪紧张得快崩溃，问我能不能把苏世杰从外地公司调回来陪产。
我没法拒绝她。
便拉下脸给苏世杰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我这番态度让他开始蹬鼻子上脸！
他是来了，可是是在我儿媳妇生完之后来的。
还带了个怀着孕女人过来打我的脸。
「苏世杰，你什么意思？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我低声怒吼。
儿媳妇累得虚脱在病房里睡，孙女刚被我哄睡放在旁边床上。
他过来之后本该是一家四口欢乐团圆的场面。
可这一切都因为他带了个外人来，再不可能和谐起来。
「妈，我早跟你说了，我对那女人没感觉了，看到她我就想起那件事，我就觉得恶心。」
他声音不小，我赶紧看了眼旁边床上的儿媳，见她还安稳睡着，稍稍放下心。
可对上苏世杰那张不忿的畜生脸的时候，我差点没给气死。
「什么叫那女人！她是你老婆，当初那件事，兮兮也是受害者，要不是为了去找你，她也不会……」
「不说那个晦气的女人，妈，我和青青两情相悦，我今天来就是想求你成全我们，让我和她离婚娶青青。」
他打断我，拉起旁边低眉顺眼的女人的手继续说。
「青青怀了我的孩子，肚皮尖尖的，一看就是儿子，您不是喜欢孙子吗？」
「三个月前青青告诉我我要当爸爸的时候，我还难以置信，可这些天看着这个孩子一天天长大，我心里有种踏实的感觉。我很幸福，我想给她们母子一个家。」
他那带着对未来幻想的笑意看得我快吐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要当爸爸了，兮兮怀孕的时候他怎么没半点高兴？
我当时让他别管公司，好好照顾兮兮，他没有一个好脸色。
我说他怎么三个月前突然跟我发飙，说要是我再让他在这个家待下去，他就去死。
原来是在外面有了野种。
「除非兮兮同意，不然就是我死，这个婚你都别想离！」
我愤声说，给管家一个眼神，让他把他们赶出去。
「林兮她到底哪里好？你对她比我这个亲儿子都亲，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苏世杰气红了眼，尖声质问我。
「她什么都比你好！闭嘴！带着你的人滚出去！」
他的嗓门太大，刚出生的孙女被他吓到，啼哭不止，月嫂抱着怎么哄都没用。
我半点同他掰扯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不明白，她现在就是个破鞋！生的女儿也是个赔钱货，妈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要对她们这么好？以后给你养老送终的人是我！你……」
「啪——」
他的话实在太刺耳，我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巴掌。
打得我掌心生疼。
「你居然打我！从出生到现在，我再闯祸你都没打过我，你现在居然为了她们……」
他捂着脸看我，不敢置信。
「我只恨我打得晚了！滚！」
我抄起旁边桌子上的果盘砸过去，苏世杰带着那女人跑了。
「夫人，您手破了。」
管家小心翼翼提醒我。
我瞥了眼刚拿果盘时不小心被水果刀划到的食指，随便抽了张纸巾胡乱裹住。
冷静下来后，撕心裂肺的婴儿哭声在室内极为响亮。
我急忙转身去看孙女。
「阮阮怎么样了？」
我从月嫂手中把她抱过来，孙女的小脸哭得通红，看得我心疼坏了。
苏阮是我在兮兮生产之前就和她定好的孙女的名字。
希望她这辈子能被我们捧在掌心里，娇娇软软过一生。
可没想到她这刚出生，就被她的亲生父亲吓成这样。
那个狗东西，不配当爹！
哄了好一会儿，阮阮才睡过去，我让月嫂把她带出去。
管家带上门，屋内只剩下我和兮兮两个人。
房间经过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一道呼吸声从平缓逐渐不稳定到急促。
「兮兮，你想哭就哭吧。」
我叹口气走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
刚才苏世杰跑的时候，我就察觉到她醒了。
不过兮兮既然选择装睡，我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戳破她。
可她刚生完孩子，情绪不能压抑，留她单独在这里，我不放心，只能引着她发泄出来。
「妈，世杰为什么要那么看我，我不是……破鞋，我没有被……他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兮兮抱着我的胳膊大哭。
泪水很快透过袖子渗到我的肌肤上，烫的我心里发酸。
「好孩子，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欺负你的人。」
「世杰他眼瞎心瞎，你不该跟他一样，哭的人不该是你，乖，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九个多月前，世杰太晚没回家，兮兮去他谈合同的酒吧找他。
走到酒吧附近时，被几个喝醉酒的壮汉拉到胡同里，想要强行……
幸亏司机及时发现兮兮不见，找了酒吧保安过来救下兮兮。
那晚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可我那个糟心儿子觉得兮兮出的这件事丢了他的脸。
从那之后对兮兮的感情就变了。
兮兮是我们这个圈里有名的清冷美人。
我那狗儿子当初就是看中她的颜值，用尽各种方法把人追到手，还求我去帮他去林家订婚。
早知道他这么混蛋。
我是绝对不会让兮兮嫁给他的。
他们成亲这一年半来，兮兮真的把我当作亲妈一样在孝顺，比那个只知道出去浪荡的畜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管家进来的时候，兮兮已经靠着枕头睡去。
只是眼角还凝着泪珠。
「夫人，您让我查的东西查到了。」
管家递给我一份资料，顿了顿，再次轻声开口，「少爷带着那女人回了老宅，还让她住进了少夫人的房间。」
MD!我此刻真的有种想把那个畜生儿子狗头拧下来的冲动！
我到老宅的时候，苏世杰正抱着那女人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俩人穿着情侣睡衣，茶几上还摆着不少果盘和瓜子。
他倒是会享受！
恐怕上午在医院发生的一切，他半点都没往心里去吧。
「管家，开门，赶狗。」
我顺手拿过玄关处放的鸡毛掸子，朝苏世杰走过去。
「又要打我？来啊！打啊！你有本事打死我！这是我家，我死都不走！」
他站起来梗着脖子跟我呛。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去医院给兮兮认错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不然……」
「凭什么？！我又没做错，我是不会跟她低头的，她怎么那么厚脸皮，我都说我现在跟青青两情相悦了，还赖着我！」
他一脸烦躁地说。
好像他自己多招人喜欢一样。
「你脑子是用来增高的吗？用不上捐给有需要的人吧！」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兮兮赖着你了，我让你去道歉，又不是让你们在一起，更何况就你现在这个德行，兮兮看不看得上你还不一定。」
「有一件事你需要明白，离婚这件事的主动权从来不在你这里，兮兮不想离的话，我就不会让你离，熬一辈子熬死你，你身边这个女人永远不合法！兮兮要是想开了，我也不会留着你这个混账在家里给我碍眼。」
苏世杰震惊地看向我，「你到底图什么？林兮姓林，我才姓苏，你不跟我站在一起，帮一个外人？！」
「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我身体有什么职业病你知道吗？我上一次生病是什么时间你知道吗？」
我面无表情地问。
苏世杰愣愣地望着我，似乎不懂我现在为什么要说这些。
「你都不知道，但这些兮兮都知道，比起她，你这个儿子对我来说更像外人。」
我是未婚生下的苏世杰。
父母觉得我丢脸，不让我回家，我独自带着他下海经商。
他小时候陪我吃了很多苦，我觉得对不起他，便溺爱了一些。
他要什么我给什么，把他捧在掌心里养。
可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
男孩穷养，女孩富养这句话真的是箴言。
富养出来的男孩真的扶不上墙！
「你这是转移话题，强词夺理！你身体那么好，怎么会生病？你平时加班那么多，也没跟我吃几次饭，我哪里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苏世杰对上我的眼神，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跟他说这些东西做什么，他小时候脑子被门夹过我又不是不知道。
「伯母，您别和世杰生气，他是爱您的，只不过不会说话，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仇呢？」
青青看我们俩之间剑拔弩张，走过来想要拉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我盯着她那张温柔似水的脸蛋认真看，这估计就是比绿茶婊高一个段位的白莲花吧。
要不是看了管家给我的资料，除了她跟有妇之夫在一起这件事做的很难看之外，单看她这个人，我还真的挑不出丁点儿错。
「妈，青青是在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世杰把青青护到他身后，气愤地望着我。
仿佛我躲开她的手，就是个罪人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段位太高，还是苏世杰心太瞎。
拿他当备胎的人他当成宝，对他好的人他当颗草。
「世杰，别这么说，伯母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非得过去自取其辱，我该有自知之明，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们家。」
青青低着头小声啜泣。
呦，这茶味儿。
我还真是高看她了，原来是披了一层白莲皮的小绿茶。
苏世杰见她委屈的这模样，立马哄着，还不时抬头不满地看我两眼。
这可给我气笑了。
我这些年送他去国外读的不是书，是灌的水吧！
「你的确配不上我们家，不过不是你的身份，我也是小门小户打拼出来的，没有门第之见，我不过是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我冷笑回答。
青青听到我的话面色一白。
「你什么意思？」
苏世杰皱眉看向我，眼里带着防备。
我实在不想看见这个白痴，把管家查到的资料摔到他身上。
我本意是想查青青这个人，对她多些了解，知己知彼才好百战不殆。
没想到还有个意外之喜。
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正满世界找她俩。
她倒是大胆，用这个孩子来上位。
「我还以为是什么？这个人青青早就和我说过了，是她的狂热追求者，我到医院问过孩子的月份，那几天我都一直跟青青在一起，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
我没想到我那抛妻弃女的儿子居然还会是个恋爱脑。
兮兮没有被人碰过的事实摆在他眼前他都不信，这个青青的孩子他倒是这么爽快就认下了。
「你别再给我们俩制造麻烦了，我现在是铁了心要跟青青在一起，谁都不能阻止我给他们母子俩幸福。」
他这像誓言般保证的话给我逗乐了。
当年他的智商是跟脐带一起剪断了吧！
「行，你这么选择，你别后悔。」
「绝对不会！」
他昂头挺胸望着我说，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我去花园打了个电话，青青说她选择离婚，坚持下去没意义，她心已死。
这话听得我心抽抽。
小年轻还是没经过打击，这算什么，要心死也得让渣男心死，咱得向着未来的日子好好地活。
这些不急着说，等她出月子，我会带她去切身领悟一番。
「要离婚可以，这份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你也跟离婚协议一同签了吧，我苏荷的家产可不会留给没脑子的人。」
苏世杰猛地看向我，手在半空中剧烈颤抖，半晌都没接过我手中的两份协议。
「怎么？现在不要你的真爱了？」
「你不能侮辱我对青青的真心！」苏世杰被我这话激的上头，把协议从我手里夺过去，签了。
啧，真是蠢得我心口疼。
签完他气得拉着青青就走。
青青却是甩开他的手，走到我面前，「伯母，都怪我，我不跟世杰在一起了，你们和好吧，我走。」
说完她就急冲冲地往门口去。
被我半路拽住了。
笑话，我能给她做筏子？
「不怪你，我还得多谢你帮我收着烂摊子，祝你们俩以后长长久久，白头偕老。」
等苏世杰拽住她的手之后，我丢开了她。
青青瞪大了眼看向我，眼底的不甘逐渐涌现。
当我这几十年的路白走的，被她算计？我出门还要不要脸了。
她这么明显的确定捞不到钱就想跑的心思，也就我那个没长眼的蠢儿子看不出来。
「青青，别管她，她迟早会求我回来！」
苏世杰拥着她往门外走。
听着他这临走前的最后一句无比笃定的话，我笑了。
被戴绿帽子的人不是我。
目前想要被人迫切甩掉的人也不是我。
而且娇养了二十多年，没受过一点苦日子的人也不是我。
这最后要求人的人也必定不会是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公司宣布，撤了苏世杰总经理的职位。
他倒还算有点骨气。
我停了他的所有卡，把他名下所有房产和车子都要了回来，他也没有回来求我，更没去公司闹过，像是真的要自己活出个人样儿来给我看看。
一周后。
儿媳出院。
在她在家坐月子的这段时间，我跟她聊了很多。
这婚是离了，但我还没跟林家说。
兮兮和林家的关系比较特殊。
她虽然是林家大小姐，可是她亲妈早逝。
她亲妈刚走三个月，她爸就娶了个后妈，还生下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兮兮在林家的生活也是难过得很。
这些还是我当初亲自去林家帮我那蠢儿子求娶兮兮的时候才知道的。
她那个后妈在外面的做派大度得很。
我在去她家亲眼看到之前，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
现在她要是离婚回去，指不定怎么被她家里那些糟心人气得心堵。
这一年半来她把我当作亲妈照顾，我也拿她当亲女儿看。
不愿希望她回去受苦。
加上我老了也希望有伴陪，就请求她带着孙女一起跟我在苏家住。
我原本是试一试的想法，毕竟苏世杰太混账了，伤透了她的心，但没想到兮兮真的同意了。
想到以后有软软糯糯的孙女陪，还有善解人意的儿媳在身边。
那个糟心的狗儿子顿时被我抛到脑后。
兮兮在家坐月子期间，觉得自己白吃白住太不好，帮我看了很多公司资料。
我原本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能力，只是怕这孩子心思重，我要是不让她干点什么，她这月子做不好，就由着她去了。
可我没想到她的表现让我大吃一惊。
后来兮兮告诉我，她在大学里面原本主修的是财务。
只是跟苏世杰谈恋爱之后，又辅修了工商管理专业。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些底子，但是她不敢下决策，也有很多不懂的事情。
她原本的人生目标就是想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好好的相夫教子。
没想过做什么女强人。
童年亲情的缺失让她想在未来自己的家庭中补偿回来。
没想到苏世杰给她的不是救赎，而是更加重重的一击。
听完我就把苏世杰从我心底的坟墓里又拉出来鞭挞了几百遍。
真是个渣男！
兮兮坐月子期间，我把办公地点搬到了家里。
将我能教给她的东西都教了。
她比我想象中学得更快。
跟她比起来，苏世杰简直就是个废物。
出月子后，我将兮兮暂时安置到了公司财务部从基层做起。
我有心培养她，但还是得让她能自己服众。
从跟随者变成管理者，兮兮差的太多，跟她不争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我只能让她自己去慢慢历练，中间多加提点。
隔壁市有个单子需要我亲自去一趟，需要出差几天。
临走前，我把阮阮亲了又亲，才不舍得的离开。
这单子我有九成把握能谈下来，满心都是快去快回。
可没想到在登机前，我接到了苏世杰的电话。
「妈，你做事不用这么绝吧？！」
「公司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心血，我也付出了很多，总经理的位置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不经过董事会的决议，自己擅自决定了呢？！」
刚接通，他就劈头盖脸说了一通。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这事儿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吧，他现在才找我，看来他在公司的人缘是真的不好。
被撤职的事情没有一个人通知他。
「就是董事会决议的，你与苏氏再无任何关系，公司交给你，我怕是死都不瞑目。」
呵！
他的心血？
从他当上苏氏总经理后的这两年，所有的单子没有一个他谈成的。
我刚让他入职的时候，在他身边放了个我看中的优秀毕业大学生周盖，想给他一个能陪他成长的心腹。
没想到他直接在第二个月把这孩子谈成的单子拿到我面前邀功，说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要不是我一直关注着他在公司的发展。
怕是要被他瞒了过去。
由于他这种行为，周盖这个人才我没能留住。
现下人家已经在我的对手公司凭自己的实力在两年内爬到了总助的位置。
他还只是一个挂名的总经理。
半年前的招标会上。
他跟周盖对上，被打的一点脸面都不剩。
他那点脑子，全都用到感情上了！
还是个拎不清的混账东西。
马上要登机，我给他挂了。
临上飞机前，我给管家打电话让他去查。
苏世杰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件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以防他再给我来个出其不意，不如我先下手为强。
管家速度很快。
等我下飞机后，资料已经发到我手机上。
看完后，我觉得我真是又高看了我这个儿子。
我之前还以为他这么久不来找我，是有骨气，是自己想要好好打拼，挣出脸面来给我看。
没想到他这一个多月没来，是手里还有钱。
他瞒着我用别人的身份证号办了一张我不知道的私卡。
从老宅离开后，他带着青青租了个五星级豪华酒店住。
每天啥事也不干，就是哄她。
带着她到处买包、买衣服、买首饰。
昨天是钱花完了，想去公司拿。
没想到在楼下被保安截住，知道了我卸掉他总经理职位的事情。
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让我对他更加失望！
看完后，我没再管。
只交代管家苏世杰要是回老宅的话，别让他进去。
挂断电话前，我感觉到管家有些欲言又止。
但他不说的话，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着急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回去见孙女，也就没有问。
直到三天后，我处理完事情回老宅，看到兮兮脸上残留的巴掌印的时候。
我才懂得了管家的欲言又止。
「这件事跟我打电话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气愤地质问管家。
「夫人，少夫人不让我跟您说。」
管家低着头，不敢面对我。
「妈，您别怪康叔，是我逼他的，我这都是小事，又不是事关人命的大事，您在外面处理事情就够累了，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兮兮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眼里带着点祈求。
哎，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心太软。
「疼不疼？」
兮兮摇着头。
我反握住她的手，听管家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
听完我手都紧了。
苏世杰给我打电话那天，去了公司财务部，他想要钱，财务部不给。
他就硬闯。
财务部的人只知道我把他总经理的位置给撤掉了，却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恶化到什么程度。
不敢拦。
最后是兮兮去的。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挪用公款是犯法的」，就被苏世杰打了一巴掌。
还骂她是个被他离婚的破鞋，讥讽她怎么有脸在公司工作。
「这个混账！我不把他打得妈都不认识，我都不是他妈！」
我起身想去收拾他。
被兮兮拽住。
「妈，您消消气，我脸已经不疼了，您放心，那天我已经打过他了，他给我的一巴掌我也还了，您没必要再去。」
「真的？」
我看向管家，他点点头。
并举起双手发誓这次绝对没有骗我。
我心口那股子气才稍稍顺了一点儿。
可想起来还是忍不住。
「妈，您回来了还没看阮阮吧，她今天学会爬了。」
兮兮拉着我上楼。
进到卧室看到婴儿床上的孙女时，我心都软了。
我抱起孙女，嗅着她身上的奶香，什么生气，全都没有了。
兮兮在一旁见我这样，悄悄呼出口气。
唉！苏世杰到底哪点儿好，能让她到这个地步还护着。
隔天一大早，我正跟兮兮在楼下用早饭。
管家突然进来说来了一批要债的人。
我苏荷白手起家干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欠过别人。
就算是我那段一天打三份工的时候，我都不愿意拉下脸去求人。
说我欠债。
真是笑话！
「要不要我把人赶走？」
管家跟了我很多年，熟悉我的为人。
没等我说话，他问我。
「不用，我出去看看。」
已经很多年没有外人敢明目张胆挑衅我了，还找到家门口。
兮兮起身想跟我去，我把她拦了下来。
让她留在这里看着阮阮。
「苏总，您可出来了，我就知道您这么大个老总肯定不会骗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人的钱的。」
「就是，就是。」
我刚出门，就被十几个人围住。
他们在我旁边七嘴八舌说着，几句话将我拱上高位。
「各位，先别着急恭维我，这欠债的事情是怎么个说法，咱们先聊清楚。」
「我可不记得我苏荷有跟各位借过钱。」
我扫视了周围的一圈人。
居然还有两个人我认识。
一个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经理，我们公司很多客户来谈合同都被安排住在他们酒店。
另一位是家高级订制服饰的老板，兮兮结婚的婚纱还是她帮忙设计的。
他们的为人我清楚，不会随便说谎。
就按下性子听他们解释。
「苏总，您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小苏总跟您说过了，他在我们酒店最近住的这半个月一直没有付房租，您公司在我们酒店定下的房间只有用来招呼客户的普通套房，但小苏总住的是总统套房，我们本来没想麻烦您这边，可是酒店最近来了个董事长的大客户，总统套房满了，我就想着让小苏总搬一下，可他不愿意，说钱您这边会给，我就来了，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是为了给董事长那边一个交代，小苏总想住到什么时候都行，苏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赖账的。」
酒店总经理笑着将事情交代清楚，却听得我心里拔凉。
不出意外的话，其余的这些人应该也是苏世杰欠下的债。
「苏总，我们也不是故意来的，可是我们没有他们酒店能抗，我这高级订制的衣服材料也是要本钱的，小苏总要一件两件没问题，可他这个月都拿了七八件衣服，连定金都没付，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给他赊的账，但我们这店也还得活下去不是？」
「还有我们的包……」
「我们的首饰……」
越来越多的声音爆发在我耳边。
听着他们一口一个「苏总」，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真没想到我苏荷要强了一辈子，却养出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儿子！
「苏总，这钱您会给的吧？我们可是因着您的信誉才赊的，这钱要是要不回来，我这总经理的职位怕是也不用坐了。」
「我们工作室也就靠着您这笔钱发这个月工资了，您要不给，我……」
他们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好。
一个个地开始诉说自己的难处。
总经理会因着这点小事辞职？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工作室能连给员工发工资的钱都没有？
他们这些话绝对是夸大了。
可也只是夸大，不是说谎。
「你们把账单和银行账号发给管家，晚一些我会让人一一给你们打过去。」
闭了闭眼，说完我转身回了老宅。
这账我可以不还。
但不能不还。
苏世杰现在在外面代表的还是苏氏的脸面。
我现在真是觉得我对我那蠢儿子的处理手段还是太软。
既然他敢做出这种事，就别怪我心狠了。
早上到公司，我就让公司所有的官方媒体账号都发了通告。
并在商业版的头条上买了好几条热搜。
「苏荷与苏世杰解除母子关系」
「苏氏集团总经理苏世杰撤职 本人行为不再代表公司」
「林兮苏世杰离婚」
「苏氏定下唯一继承人 孙女苏阮」
「苏世杰出轨」
这几条都在头条上挂了一整天。
但凡是圈内的人都不可能看不见。
顿时我的朋友圈里面、公司里面，包括上下班和吃饭时间，还有中午的休息时间。
到处都能听到关于我苏家的八卦。
晚上我刚到家门口。
身后就传来苏世杰不忿的声音。
「妈，你什么意思？你买那些热搜干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丑事，我的脸面一点都没了，你满意了？」
「谁是你妈？！叫我苏总！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儿。」
他来得正好，就算他不来，明天有空了我也得去找他。
「我不就是让你帮我付了那么一点钱吗？你至于吗？要不是你封了我的卡，我也不会去赊账，你以为我赊账的时候心里好受吗？」
我还真没看出来他还是要脸的。
「你当初带着那女人从苏家离开的时候说的话，你忘记了？是谁说绝对不会回来求我的！」
「你要是但凡有点骨气，我还看得起你！」
「怎么？现在是苦日子过得后悔了，想回来？」
我讥讽地看着他。
「谁求你？！谁后悔？！我是你儿子，我用你的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你已经不是我儿子了！断绝母子关系的协议是你亲手签的！」
「我……」
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
我没再看他，让管家关门。
「苏荷！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你现在为了林兮那个外人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到林兮那个破鞋被人欺负，想到了自己当年，才那么可怜她，才……」
「啪！」
我没忍住回身打了他一耳光。
「我真后悔当年把你生出来！」
苏世杰的话勾起当年的记忆，我情绪有些失控。
我父母重男轻女很严重。
年少的时候我就有些叛逆，是个不良少女。
被欺负的那晚是我这辈子最想死的时候。
不是没了贞洁。
而是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面临的不是家人的安慰，全是嫌弃和鄙夷。
我独自消化一夜，第二天早上去报警。
父母知道这件事后赶去警局，没有关心，没有拥抱，只有埋怨。
怨我平时穿着不保守，给了坏人动机欺负我。
怨我报警，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们在街坊邻居面前彻底抬不起头。
我当时心里已经生不起情绪。
只觉得我这一生活着就是个错误。
从那天起，我离开了那个家。
浑浑噩噩流浪了几个月。
我唯一活着的信念就是要亲眼见到那人的下场。
三个月后，他被抓到了。
当时他正在欺负另一个年轻女孩子。
警察及时赶到，女孩获救。
他以前还杀过人，数罪并罚，判了死刑。
他死后，我没了执念，有了轻生的念头，想要跳楼。
可就在那时，我感受到了肚子里小小生命的存在。
在我孕吐的时候，警察把我救下来。
因为这个生命，我选择了活着。
比起生下他，我其实更想带他一起死。
可孩子没有错。
伴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我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
苏世杰长得很像我，我也渐渐放下当年的仇恨，开始新生活。
可我没想到当年被我尘封的这一切，又会在今天被苏世杰亲口揭开。
「谁告诉你的？！」
我抓住苏世杰的脖领问。
「我……你管谁告诉我？这是事实不是吗？不然你为什么要那么维护林兮！」
他甩开我，不屑地说。
眼里的恨看得我眼睛刺疼。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还对我生了怨恨。
那二十多年的生养之恩我真是全喂了狗了。
他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林兮跟你不一样，她是有心的人，你连个畜生都不如！」
「是谁你也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我那父母知道我发达之后，带着他们那拖油瓶儿子过来找我接济。
要我给那个两百多斤路都走不直的胖「弟弟」买房买车，帮他娶媳妇。
我可没这么大度。
让人把他们打发走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把心思动到了苏世杰身上。
不过他们能攻击我的事情也就只有当年那件事了。
要不是这事是从苏世杰口中说出来的，我反应也不会这么大。
最难的那段时间已经熬过来了。
「你知道什么？！你当年出事就是因为你自己穿着暴露，林兮那天出事说不定也是她自己有什么心思，你不去查查她，不跟我一起把她那个破鞋从苏家赶走，还跟她……」
「啪！」
我再没忍住甩他一巴掌。
有他当我儿子，我可能是造过八辈子的孽！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不孝！」
「啪！」
「这一巴掌，是我替兮兮打的，你在公司当众说她破鞋，甩她巴掌，还有你这一口一个不停的破鞋，这一巴掌便宜你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兮兮对你的情分！」
「啪！」
「这一巴掌，是我为你还的那些款，是为了苏氏的脸面！」
「从此刻起，你我母子之间再无半点情分！」
我打的很重很急，苏世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捂着脸看我，目光里的恨意再不收敛，像条疯狗一样想朝我冲过来。
管家跟几个保镖把他拦下。
我站在院中漆黑的角落，他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随着老宅大门的关上愈来愈远。
我心口刀扎一般的疼也在一点点褪去。
我知道，今夜之后。
我跟苏世杰再无可能回到从前。
他也将无法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母子情意。
兮兮还在公司加班没回来，我去了楼上婴儿室。
等身上的凉意被屋内的暖空气融化后，我蹲在婴儿床边，把手指放进阮阮掌心。
看着她无意识的一点点握紧小拳头，将我的食指紧紧地攥住。
那丝暖意顺着我的指尖流窜到四肢百骸，我活了过来。
兮兮回来后，从管家那边知道事情经过，想要安慰我，被我赶出去了。
我苏荷还没有那么不堪一击。
不过就是个不孝的儿子。
就凭我苏氏如今的地位，我要是说想找个儿子养，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踏破我的门槛。
可我不需要。
转眼半个月过去。
我生活逐渐跟以前一样。
不，甚至更开心。
兮兮在公司替我解决了很多烦忧，阮阮在家带给我很多欢乐。
她们母子在我心底扎根越来越深，变成我放不下的人。
公司十五周年庆典跟刚收购的新公司的合并凑到一起。
我和兮兮为了这两件事，快要忙翻了。
每天饭都来不及吃。
也很少去看阮阮。
我本来说忙过这一阵就休假几天，好好陪我的乖孙女。
没想到却在庆典的晚上接到管家的电话，说兮兮不见了！
他查了监控。
是苏世杰偷溜进来把兮兮抱走了。
「妈，怎么了？」
兮兮看我脸色不好，过来问。
我扶住她的肩膀，把事情跟她说了。
兮兮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我正准备给苏世杰打电话，他的电话就来了。
「郊区仓库，晚上十点，不来的话，我就把你孙女给卖了！」
妈的！
这畜生！
虎毒还不食子，他连畜生都不如！
我跟兮兮紧赶慢赶到仓库，终于在十点前赶到。
还带了几份盖过公司章的空白协议和一百万现金过来，这都是他要求的。
来之前，我让管家查清了苏世杰的动机。
他这半个月，都在联系我公司的股东，想让他们联合起来支持他，把我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去，但他没成功。
他们又不是傻子，会不跟我，选择他这个废物。
现在他如此狗急跳墙是因为青青跟他再也过不下去，用他穷的原因要打胎，要分手。
他为了留下青青和孩子。
选择铤而走险绑架我孙女，谋财。
「空白协议和现金给我，另外让公司转五十个亿到我账上！」
苏世杰把刀架在阮阮的脖子上威胁我们。
「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加起来才四十多个亿，都转给你，苏氏就要破产了！」
「我管你公司怎么样？不转的话，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苏世杰扭转刀锋对着阮阮的脸，眼底染着疯狂 。
「你疯了！她是你的女儿！青青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阮阮才是你唯一的孩子！」
兮兮颤抖地喊着。
整个人在紧绷的情绪边缘，快要崩溃。
「谁对我好我知道，我落魄的这段时间，是青青在陪着我，你们不要再骗我！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是始作俑者！」
苏世杰情绪激动，刀尖仿佛随时都要碰到阮阮的脸。
「不就是钱吗？我给你，但我需要时间筹备。」
我冷声说。
「多久？」
「半个小时。」
……
「账转过去了，现金和空白协议都给你了，可以放开阮阮了吧？」
「真没想到你苏荷居然还有心！这孩子我现在不能给你，等我把钱从账户提现出去，就把孩子给你送回来。」
苏世杰说完就抱着阮阮往门口退。
他刀尖一直对着阮阮的眼睛，我们都不敢上前。
他走到门口。
对着我们挑衅一笑，收回刀就要朝外面的车子方向跑过去。
他刚抬脚，就被门口埋伏着的警察制服在地上，
阮阮被完好无损地救下来。
「你们阴我！」
苏世杰脸怼在地上，阴狠地说。
「没你心狠，对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阮阮受惊，一直在哭。
我不想再和他纠缠，想带阮阮去检查。
兮兮却突然走到他身边蹲下。
「为什么？你以前那么爱我，全学校的人都孤立我，只有你站在我身边，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就因为我差点被……」
兮兮话语里很多不解、无助、受伤。
她是真心爱苏世杰的。
她能离婚，却对苏世杰的突然转变心里一直有个结打不开。
「哈哈哈，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你知道你为什么被孤立吗？是我让别人在私下里传你有艾滋，没人敢接近你，我这么说就是为了追你，谁让我刚开始追你的时候你对我爱答不理？！」
兮兮被他的话震的软倒在地上。
「你从来都是在骗我？！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你不爱我，你只是爱我这张脸？！」
「对！」
我过去一脚揣在苏世杰嘴上，把兮兮拉开。
怕她再听下去受不了。
「我掐死你！」
兮兮缓过神要去打苏世杰，被我拦住。
警察把苏世杰压到警车上。
「别冲动，不值！想想阮阮。」
兮兮情绪过于激动，倒在我怀里晕过去。
「苏荷，你也别得意，那五十亿你追不回来了，我说提现骗你们的，现在青青恐怕早就把里面的钱转走了，只要她和孩子过得好，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苏世杰扒着警车的栏杆，得意地跟我炫耀。
「那要让你失望了，我根本没有给你账户转五十亿，就算我半个小时能筹到，这么大的资金转账操作也不是半个小时能完成的，你有没有点常识？刚才那个短信是我找黑客给你发的，只是个短信！」
「你说什么？！」
「脑残！」
苏世杰在警车上不甘大喊，我没管他，去照顾兮兮和阮阮。
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局。
我会让最好的律师过来，让他把牢底坐穿！
一个月后，苏世杰的案件判下来。
绑架罪加蓄意伤人罪，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只判了十年。
我努力过了。
但这是法律规定，无法更改。
可法律我动不了，不代表我没有其他可操纵的空间。
他不是宁愿自己蹲监狱也要让那娘俩过得好吗？
我倒要把真相撕开到他面前让他看看。
青青没有苏世杰那么蠢。
她对苏世杰不是真爱，只是拿他当进入豪门的跳板。
绑架这件事她全程没参与，把自己撇得清清楚楚。
孩子月份太大，她打不了，生了下来， 之后把孩子送到他亲生父亲家里，她自己努力健身塑形，把苏世杰之前「赊账」和用私房钱给她买的各种奢侈品卖了存了不少钱。
微整容加改名换姓后，她攀上了个富二代。
这次是真正的要嫁入豪门。
在苏世杰蹲监一年后。
我找到青青。
用她孩子的事情威胁她去探监，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苏世杰。
她原本不想去，害怕苏世杰出狱报复。
可我不管这些。
要么现在我告发她，她的豪门梦破灭。
要么她老老实实去，还能当九年的豪门夫人。
更何况九年后的苏世杰不一定还能找到她，即使找到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斟酌一番后，她还是没舍得放弃豪门梦的诱惑。
青青去探监了。
我没有听。
在监狱外面等她。
她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只说了五个字。
「苏世杰疯了。」
青青比我想得要狠，她怕是答应我的时候就想好退路，没想给自己留威胁。
不过苏世杰也比我想得要脆弱，
我以为还要跟他再玩几次。
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不过也是，他绑架阮阮的时候，满心都是她们母子二人。
被心里坚定不移相信的人背叛，好像是会承受不住。
可这些哪里及得上兮兮受伤害的万分之一？
兮兮都扛了过去。
他到现在还是这么无能！
疯了也好。
也算是对兮兮有个交代。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该回家给我的宝贝孙女做晚饭了。
兮兮经过那次绑架案的大刺激后，整个人性格大变。
冷漠、锋利。
柔软只有对着我和阮阮的时候才会有，像极了年轻时的我。
现下公司在她手里管理得稳稳当当。
一般没有大事，我就不需要去。
我现在就是待在家里，含饴弄孙。
提前过上了幸福的退休生活。
「奶奶！」
刚到家门口，阮阮就歪歪扭扭地朝我走过来。
我急忙跑过去，把她拥在怀里。
听着她一叠叠声的「奶奶」，我心都要化了。
苏世杰后来被送到精神病院。
那边给我打过电话，说他发病的时候嘴里经常会念出我和兮兮的名字。
还有后悔什么的。
问我要不要去看一趟他。
那自是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既然那么喜欢衣来张口、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
没钱欠债都不愿意靠双手努力。
精神病院正是他的好去处。
有些人的脑子，要了还不如不要。
（全文完）
作者：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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